杨妈叹了一声:“我也弄不懂,你一个女孩家,黎先生干嘛对你这么严格。”
我点点头:“是啊,我小时候就和他抗议过!”
杨妈又笑道:“不过你还是听黎先生的话吧,他做事有分寸有主张的,别老和他对着干,惹他不痛快。
前阵子他从北京回来,高烧几天都没退下去,一个人在家躺着,怪可怜的,他那个妈,哎…不说了,后来烧没退,一个电话又被喊去公司处理事情了,我想打电话给你的,他不让,他到底是男人,有时候抹不开面子,你也不能太倔了。”
我拿着勺子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黎梓落前段时间生病了?我居然不知道,听见杨妈这样说,心脏莫名抽痛着,想到以往自己发烧的时候,他总是守在我身边,有时候一夜都睡不好,而他生病的时候,我却不在他身边,我放下勺子,低着头喃喃的问杨妈:“他小时候生病,孙虹衫也不管他吗?”
杨妈拍了拍我的手似在回忆:“我在黎先生十三岁的时候来黎家工作的,那时候小少爷就比同龄的孩子早熟很多,说话做事都像大人一样,脑袋也聪明,但到底是小孩子,有一次和同学踢球,回来晚了,耽误了围棋课,被太太凶了好半天,还罚他不许吃晚饭,我劝了两次,太太连我也骂。
那次他踢球热了把衣服脱了冻着了,半夜里发高烧,我偷偷给他送吃的才发现,说要告诉太太,小少爷就拉着我,让我给他找退烧药,坚决不给我告诉先生和太太。
后来在黎家久了,我才明白,那时候,他怕先生太太知道他因为踢球受凉生病,会骂他没用,哎…时间长了,他就习惯什么事都放在心里,自己扛。
说到底,你们都是让人牵挂的孩子。”
说着杨妈又在我手背上拍了拍,我用另一只手握着她对她说:“你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在他身边的,从前我不懂他,还经常一肚子抱怨,虽然现在也没有多懂,可我总在一点点尝试着去懂,这段时间我们闹别扭了,所以他才没让你联系我。
直到昨天来蓉城的火车上,我才想通,黎梓落对我来说就像火车和轨道,如果没有他,我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开,也根本开不起来,所以,我不能离开他。
既然离不开,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杨妈眼中有着隐隐的泪花,和我并肩坐了一会,直到黎梓落走进来,淡淡看了我一眼:“行李董汉从黎梵那拿回来了,放你房间了,准备一下,跟我去赴个约。”
我:“哦。”了一声,他又转过头嘱咐了一句:“多穿点。”
我特地套了件长款的白色羽绒服,下楼的时候,看见黎梓落身上穿着黑色长款毛领羽绒服时,咧着嘴对他笑,刚准备说话,他瞪了我一眼:“走了,大过年的别说什么黑白无常的话!”
我一愣捂住嘴,他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但我是准备说黑白配男生女生配来着啊!
董汉已经为我们拉开车门,今年冬天可真是冷啊,我一上车就把手拿到嘴边呵着气,黎梓落直接拉过我的手放进了他的口袋,他身上暖暖的温度当即顺着指尖传进心里。
我笑眯眯的侧过身子,把另一只手也放进了他的口袋,这样一来就正对着他了,他低头看着我,黝黑深邃的眸子看得我脸上立刻浮上一层红晕,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揉了揉,这些天来第一次后悔我之前对他说了那些话,惹他生气,想到他生病一个人在家,我就心疼懊悔得不得了。
黎梓落清了清嗓子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坐好。”
我才突然惊觉,尼玛董汉还在前面呢,我这是对着黎梓落发情的节奏吗?
吓得立马坐得笔直笔直的,眼神偷瞄着董汉,深怕刚才他看见我无节操对黎梓落撒娇的模样,却用余光看见某人眼里的笑意,我就感觉更加窘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