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包袱,燕之在那几件衣裙上来来回回地看了几遍,最后挑了一套做了就没有上过身的月华裙穿在了身上。
与时下女子穿的水纹裙和八福裙不同,制成月华裙的料子是极为讲究的。粗看之下淡雅清新,但穿着的人稍一动作,此裙便会现出五彩斑斓华贵异常的光彩来。
并且月华裙裙幅是十幅,腰间的褶裥细密非常,非得纤细高挑的女子才能穿出味道。
体态稍稍丰盈些的女子穿上这样的裙子都会显得臃肿笨拙。
穿戴好之后,燕之在屋里转了个圈,看着身上的裙子扬起落下,尽管屋里没有铜镜,她仍然知道此刻的自己定然是美丽非凡的。
小声地哼着一支曲儿,燕之开了屋门:“来人……”
本想着叫人进来把浴桶抬出去,她却一眼看到了站在梨树下的那个人。
一树梨花半数开,花香四溢,树下的锦衣青年听见她的声音回过身来,微笑着看着她。
燕之看见了他满眼的惊艳之色……
春光里,青年纤瘦高挑的身材笔直地站在那里,剑眉星目,一头长长的头发并未束起随意地披散着,发丝上还有未干的水气。
他的头上是如雪的繁花,他的脸上是温柔的浅笑,这样的情形却看得燕之心中一疼,她对着他伸出了手:“景行,过来。”
景行大步的走了过来,抓住了她的手狠狠地握了下,俯身在燕之的耳边说道:“你才走,爷就想了,没办法,只能追了来。”
“走,我跟你回去。”燕之几乎是立刻就做了决定,她对着站在院门口的羽说道:“姑姑,我们收拾东西吧……”
不到半个时辰,一行人收拾利落上了路。
“下次洗完澡等头发干了再出来,你自己的身子得自己爱护着才成。”马车里,景行闭着眼枕在燕之的腿上,而燕之拿了一条大布巾在给他擦头发。
“嗯。”景行勾唇一笑,轻声应了。
连换了两块大布巾才算把他的头发擦干,燕之用手攥了攥觉得没什么水气了就让他坐直了身子把他的头发束了起来。
梳好之后景行从座子底下的抽屉里找出一块铜镜来左右照了照,而后点头道:“相貌堂堂。”
“嗤……”燕之一咧嘴摇摇头,拿了梳子又梳起自己的头发来。
“给爷。”景行把铜镜放在燕之的腿上,他接了梳子十指灵巧地梳理起来,一会儿的功夫,他把燕之的头发盘了起来,是沉甸甸的一个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