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炕上的席子,燕之拿出压在下面的一张包袱皮数了几块金子放在上面,又把一个油纸包加了进去包好打了结。
“真够沉的!”她小声嘀咕了一句,抬腿上炕拉了叠好的夹被摊开把炕上的东西盖住:“走吧。”
“咱就这么出去了?”阿文回头往屋里看了看轻声道:“来了贼可怎么办啊?”
“一般二般的毛贼进不了咱家,至于三般四般的咱也拦不住。”关上房门,燕之把沉甸甸的包袱挎在臂弯上仰头朝着高处说道:“藏着的那位,我把家交给你了,帮我看住了!”
躲在暗处的影卫不禁咂舌:夫人难道看见我了?!
燕之从来都没有看见过影卫,她只是六识过人,早就发现了有人跟在自己的身边。
做贼似得从自家院子里出来,看到附近没人,燕之拉着阿文就往村外跑:“快走,让人瞅见了就难办了!”
两个人一口气跑上了官道才停了下来,燕之两手按着大腿弯着腰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行了……姑姑爬墙的功夫好久不练……都退步了……”
“呵呵!”阿文也跑得小脸红扑扑的,他从燕之的胳膊上把那个沉甸甸的包袱接了过来背到自己身上笑着说道:“其实,在王府里的时候我早就知道姑姑常常出去,没想到您还会爬墙呢。”
“小混蛋!”燕之喘上一口气抬手揪了揪他的鼻子:“还好意思说,当初还是你这个小混蛋给我告的密呢。”
“我就混蛋了那么一回,后来就学好了。”阿文光滑的小脸越发的红了,他把手臂挽在燕之的臂弯里扶着她站直了身子:“王府里那时候总是少了东西……”
“别扯淡!”燕之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王府里丢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姑姑我是宁可饿死也不会偷东西去的!”
说这话的时候,燕之猛然间想起了头次爬墙出去拿回的两只木盆,于是说话的声音便小了许多。
“我可没说您啊!”阿文急的直跳脚:“这不是说到这儿了么,我就随口说了。”
“那后来逮住贼没有?”
“没有。”阿文摇摇头道:“王爷很生气,一怒之下打发了很多人,后宅连听差的小厮都不够用了。后来福总管还找了我,说要给我那什么去……”
“福全,老变态!天天琢磨着切人家的小JJ!”燕之恨恨的骂了一句,提步向前走去:“以后别说王府里的事儿,听了我就想咬人……”
“咱是去铺子么?”阿文听了燕之的话总想笑,使劲绷着劲儿才没笑出了声儿来。
“去衙门。”燕之看着前面说道。
……
“您是成姑娘?”
南城衙门破败的门楼下面燕之被腰里挂着单刀的衙差拦住,燕之掏出油纸包,把里面包着的户牒拿出来递给他:“劳驾,我要给我的徒弟出了贱籍。”
胡子拉碴的衙差身上穿着油脂麻花的皂衣,用不三不四的目光瞄了燕之几眼才接了她的户牒,一看之下他马上惊呼出声,发了疯似的跑进了院子:“韩大人,成姑娘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