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鞋上了炕,燕之呲牙咧嘴地爬到炕里拖了枕头过来摆好,一头躺了下去……
她身上还发着热,并未好利落,强撑着出去安排了铺子里的事儿又进了趟城,如今她只觉得身子沉重,两条腿就快支撑不住。
燕之闭着眼耳朵还支楞着听着外面的动静,就是不让自己去想国师府的那一幕,也不许自己想景行。
厨房的门被打开,小山子在和阿文小声说着话,两人嘀嘀咕咕一番之后就听见阿文说道:“先烧水让梅哥哥洗。我姑姑爱干净,他太脏啦……然后是你洗,最后轮到我。”
燕之无声的一笑,心道:没想到这小子还挺爱张罗,有点小管家的意思。
心平气和地发着热,她自己闷在屋里忍着身上的不适,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燕之睡得并不沉,似乎外面的一切的声音她都听到了,只是她太累了,不想动弹,甚至连眼皮都不想抬。
帘子挑起,有人进了屋,脚步很轻,燕之闻到了一股子热烘烘的药味,
药碗放在小炕桌上发出轻微的声音,紧接着燕之觉得眼皮外一亮,是油灯被点亮了。
再然后一只手轻轻的覆上了她的额头,那手微凉干燥,皮肤柔软……
燕之睁了眼与景行对视着。
站在大炕前,景行的躬着身子才能摸到她,她的额头虽热却已不似昨日那般烫手。
“起来吃药。”他张张嘴,心里有千般思绪,却只说了这句他自己最不爱听的话。
吃药……
他还没学会吃饭便已学会了吃药,耳边听到最多话莫过于此。
他腻味透了这句话。
燕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接过他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而后放在了小炕桌上。
她不说话景行便不敢说话,两个人默不作声的坐了片刻之后,景行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他从袖笼里摸出一只信封来递了过去:“你的户牒,先头我的人来过,说是你出去了。”
“嗯,是去铺子看看。”燕之点头接了,只看了看信封却并未拿出里面的户牒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