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顿像是落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急急忙忙打电话给在二层办公室的狱警询问宙斯最近的动向。 “什么?你说巴奇最近几天频繁寄件?!” 诺顿心理凉了半截,难不成真的是他!一想到宙斯作为自己的左右手,平时恭敬无害、贪图享受的作态,诺顿怎么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居然看错人了! “那你们有没有检查一下信封?” 得到的回复自然是否,十多年了,狱警都换了几批人,就连诺顿自己的戒心早已消磨干净,何况是这些普通的狱警? 无意中诺顿觉得自己猜到某些正确的答案,顿时难以保持平时的镇静,像一头发怒的雄狮:“你们立刻追查那些信件的寄出地址,另外马上带人把巴奇抓住,把他关到禁闭室!” 诺顿粗暴的挂断连线,从抽屉中拿出一把左轮,握枪的手青筋暴露。 电话那头的狱警还在一头雾水当中,根本闹不明白出了什么事。 …… 很快,宙斯就被狱警抓到一间弥漫着腐朽、难闻臭味的铁房子,粗暴的扔下。 面对众多冰冷的枪械,宙斯也不得反抗,乖乖被带到这里。 他也想过诺顿会发现到自己的蛛丝马迹,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虽然拖了三天的时间,但宙斯不知自己还能不能活着拖到‘那个人’的到来。 闻着禁闭室腐朽的气息,宙斯心里一阵悲凉。 在肖申克内,无论他花费多少心思,做出多少努力,只要典狱长的一句话,自己就被打回原形,多么可悲的体制! 咔咔。 铁门被缓缓打开,宙斯挡住眼前刺眼的光线,诺顿阴沉的脸、还有海利凶狠的眼神在背光下,显得格外吓人。 “说吧,只要你把事情的经过结果说出来,或许我会饶了你也不一定。”诺顿如同一个看着孩子犯错的父亲,正在循循诱导他走向归途。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长官您误会了......啊!”宙斯还在辩解,但诺顿一个眼神示意下,他的肚子顿时挨了海利重重一击。 “你以为还瞒得下去吗?说吧,你寄出了什么东西,寄给谁了?”诺顿细声询问,没有一丝耐烦之意。 “我真的不知道......啊!!”宙斯发出来了尖锐惨叫的声音,他的手骨因为阻拦被警棍打断了。 其实,这种疼痛宙斯还能忍一下,但为了尽最后的努力拖延住对方,只好装作受不了苦头的样子,蜷缩在角落里头啜泣。 还要狡辩吗? 诺顿和海利没有丝毫怜悯,一遍又一遍的询问、虐待,直至两个小时后,宙斯浑身是血,整个人眼神迷离,动弹不得。 迷糊中,宙斯仿佛看见圣经上的撒旦和上帝,在地狱和天堂的两头召唤自己。 “如果再没有人救援,那么只好和这两个滚蛋同归于尽了!” 宙斯内心已有了一丝决绝之意。 他不是没有底牌和手段,精神力早已恢复的他,利用魔法杀死两人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一旦杀死两人,他也就得面对牢门外无数的枪支。 结局还是会死。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吵闹声。 诺顿眉头一皱,询问守在外面的狱警:“怎么回事?” “好像是有一群囚犯堵在门口抗议什么?” “抗议?呵!” 诺顿不耐烦,对海利冷笑一声:“那群吃饱了没事做的人渣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处理得好好看看的!” “是的,长官!”海利举手敬礼,每个部位的腱子肉都随之抖动,回头瞪了一下宙斯,好像在说:“等一会再来收拾你!” ...... 禁闭室位于肖申克监狱最底层的核心地段,外面是一条阴暗压抑的走廊,越过锈迹斑斑的牢门相连着砂石场。 每个待过禁闭室的犯人,都感受得到门内传出来那不得安息的灵魂躁动,于是,寻常便不愿多待在此处。 但此刻,戒备森严牢门外,聚集起一片黑影,被十数把乌漆墨黑的枪口指着,绝大多数狱警们也是第一次遇见监狱暴动,神色紧张。 太多人了! 肖申克监狱关押有六七百个人,这里就聚集有百来人,而且越来越多的囚犯见热闹,也准备参与进来。 狱警们见状也不敢胡乱开枪,正等待上级命令。 很快,海利高大的身躯便出现在一众狱警身后。 海利扫视众囚犯,为首的不出他意料是安迪、瑞德等宙斯团伙的人,海利也不考虑是谁透露风声给这群人,只见粗眉之中透露有一股狠劲:“天杀的!你们是要造反了?!信不信我一个个打断你们的腿,让你们爬回去!” 海利走到安迪面前,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别让我知道,是你带着些人过来的,否则我会把你扔到基佬堆里,让你重新回味那些年的滋味。” 他担任狱官十几年了,见证过安迪、宙斯等人的经历,海利知道安迪的胆大和能耐,这场暴动十有八九是他带头引起的,只要把他弄倒,其他人再也没有威胁。 如果换作别人,可能还会被海利的积威吓到,不敢直视他的双眼,但安迪并非常人。 他无视海利的威胁,异常冷静道:“你们把巴奇怎样了?” 海利见安迪如此嚣张,冷冷道:“关你什么事?等你的后门插上我的警棍,就知道他怎样了!” 海利还接着威胁:“你别以为为了那些下贱的囚犯做了这么多善事,就认为自己已经赎罪了,可以肆意妄为……编号三七九二七的犯人!” “在这里,我叫你们吃屎就得吃屎,叫你们喝尿就得喝尿!” 说完,一棍子怼到安迪的肚子上,让他痛得往后倒退了几步,瑞德和海伍德连忙上去扶住他。 周围的囚犯们都被海利野蛮暴力的态度激起一丝怒气,同时也为自己感到悲哀。 他们犯了罪,法律把他们送到肖申克监狱,这是社会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们不怨恨,至少面对正常的劳动改造时,而不是这种暴力、无人道的待遇! 接受劳动改造后,他们无时不刻不在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犯下那些蠢事,把自己大好的一生葬送在这里。 可是时光不会因为他们的后悔而倒退。 时间悄然而逝,等到他们性格中的棱角被磨得干干净净以后,只剩下垂老无害之躯时才能返回社会时,发现自己再也回不到从前,依旧要接受这份上帝降下的命运。 这就是他们的悲哀。 “哎,算了吧,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安安静静看热闹就好。” 很多曾经桀骜不驯的囚犯此时只剩下一副逆来顺受的卑微模样,他们不敢大声表达自己的不满,甚至有的人心中早已没有‘不满’这个词汇。 妥协是生存之道,希望会带来毁灭。 海利的暴虐和违反命令带来的强烈不适,即使是瑞德一伙人中,也有不少人萌生了退缩之意。 海利见囚犯们的气势被压制住,进而得意非凡:“我警告你们,最好给我赶快离开这里,胆敢留下来的人,一律按暴动犯处理!枪决!” 咔嚓! 周围的狱警配合着把枪栓拉上。 但这时候,安迪摇摇晃晃在瑞德的搀扶下站起来,腹部上疼痛让他表情扭曲,可目光坚定无比,他大声呐喊道:“我要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