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成脑中嗡嗡作响,他一把拽起颜菖蒲,“走吧。”
可她却摊在地上不愿起身,嘤嘤的哭着,“我们走了……小杜子该怎么办……”
“他已经死了!”
震天的咆哮令她万般惊恐,眼泪骤止,眼前的这个男子双眸赤红如焰,腰间的玉佩牵绊,清灵的响声伴着纷飞的落叶,隐隐的听到远处??之声,赵羽成拉起颜菖蒲,便又向深处逃去。
深处愈来愈暗,她渐渐的没了力气,她倏地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
赵羽成回转身,“怎么了?!”
她眼中噙着泪,“奴婢走不动了,王爷快走吧,带着奴婢碍事。”
说出这一句,忽然间释然了,不用再逃了,即使是生命的尽头。
赵羽成没说什么,只是一把抱起颜菖蒲,继续向前逃去。她不停的在他怀里扑腾着,想要挣脱,“奴婢不想逃了,王爷放奴婢下来。”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可又是那般坚定,“如果……连你也死了,本王纵使下了地狱……也无法饶恕自己……”
她一怔,赵羽成眼底的湿潮看的如此清晰,原来她一直都不懂王爷,不懂他在想什么,她以为他就是那般冷漠……
又走了许久,树林间只能听到二人鼻翼处沉重的呼吸还有浓郁的腥甜。
“王爷,奴婢可以走。”
终是从他的怀中解脱,即使双腿虚软,她还是咬着牙坚持,身后没了声响,应该还未追上。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只觉得饥肠辘辘,两人在宽阔处笼上火,她蜷缩着双膝坐在一旁,匹噗的火声掩藏了内心的惶恐。
没有一点食物,甚至连水都没有,靠在树上昏昏沉沉,可却不敢睡,生怕睡着了便再也见不到王爷了。
她胆怯的抬起头,只见赵羽成凝望着火堆出神,发丝凌乱,颜菖蒲来到他的身侧,解开发带,以指为梳,捋着沾满血迹的发丝,向往常一样束起发髻,银紫的发带垂在肩头,其间的羊脂玉在黑暗中愈发的凝白轻透,即使在此刻,她也不愿看到他一丝的不堪。
单薄的手掌滑落肩头,却是被赵羽成紧紧的攥着,颜菖蒲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落在他的手背上。她与他并肩坐着,手心的温暖渐渐平复了不安。
“臭丫头,你怕么?”
她点点头,“王爷怕吗?”
赵羽成弯起菱角,把颜菖蒲拉进怀里,她单薄的双肩还在颤抖,“怕,本王是最怕死的那一个。”
“为什么圣上要杀王爷,王爷可是大梁国的皇子啊……”
他紧紧的搂着她,那一丝一丝的温暖令他感到安全,口中不住的轻喃,“你可曾听过……无情最是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