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日头渐移,出来的时辰也够长了,两个人在街边面铺吃些东西也稍作歇息。不远处竟人头攒动,甚是热闹。颜菖蒲好奇,站起身子去看也没瞧出个什么,只好问面铺的掌柜。
“您定是外乡人,前面的是卦摊,摆卦的是精通玄术的高人,善摸骨,住在通州的深山里,算一算竟是有三个月没有来了,您要是有前世今生未解的疑惑,可算是逮着正着。”
小杜子一听,赶忙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蒲姐姐,我帮你去排着,吃完了快来啊。”
颜菖蒲见他兴致高昂,也不好伏了他的兴致,也匆匆吃完甩了碗筷跟了上去。
顺着错开的空隙她向里瞧去,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眼神煜熠,红唇银齿,自是那一番道风仙骨。老者有一双单薄皙长的手,纤弱的手指抚在求解之人的手上,声音极轻,仿若飘在天宇,却又近在身侧,嘴角挂着轻浅的笑意,颜菖蒲不觉有些紧张。
小杜子向里凑着身子,“蒲姐姐,快啊,轮到咱们了。”
颜菖蒲拨开人群挤了进去,被小杜子推到了凳子前坐稳,忐忑不安的伸出右手,老者覆手上前,一时错愕,不禁抬头向她瞧去,瞬时便收回了手,老者身边的双髻少年收起了卦摊,“我家师父要回了,今儿就到此为止了。”
人群向四处散开,小杜子着了急,“师父,我家姐姐命相如何,怎看了一半就要走呢?”
老者呵呵的笑着,捋着长须颔首说道,“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不必担心,不过腕上的饰物戾气较重,待姑娘具有强弩之势时,方可降伏。”
“那……那我姐姐的姻缘如何?”
老者的眼眸似一湾深潭,深不见底,“自是那富贵之人,有琴瑟和鸣之缘,但凡事要看的清醒,方可得这一世安宁啊。”
一袭白衣的老者,扶着双髻少年的肩头,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人群之中,转眼不见。
回去的路上,夜幕稀薄,浅月而上,长长的石板路上,只有两人稀疏的身影。颜菖蒲抬起手腕,那有些乌黑的银镯,透着黯淡的光泽,戾气……难不成这镯子果真是从坟堆里挖出来的……
“姐姐听到了吗?那师父说您是富贵命,想必一定能嫁进南王府的。”
她听着羞红了面颊,“小杜子,谢谢你,。”
小杜子双手提着包裹,“蒲姐姐一向待我这般好,小杜子只想多做些。”
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不必担心……
她回想着一番话,越是捉摸不透,到底他要告诉自己什么?
高大的树下,是纷纷清鸣的蝉声,越发显得炎热了,王爷定是已找到表小姐了吧,想着便不由的加快了步伐。客栈上了灯,簇红的纱灯挑在房檐角下,远远的便可看见字号,客栈一旁的马庄上拴着马匹,小二正喂着粮草,看来李钟已经回来了。
她提着衣裙匆匆上了楼,心中不免有些忐忑,表小姐到底长什么样子,让王爷丧失了理智的女子,定是这世间少有的。
竹篾窗纸里灯火通明,依稀可见三三两两的人影。她抿着双唇轻轻的推开门,压抑的气氛好似瞬间窒息,屋内,并无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