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扬抬起眼睛,看清了身前的人之后,赤红的眼里瞬时升起巨大的接近爆发的怒火。死贱人,如果不是你偷偷将妍的消息告知李过,我怎么会带着她去西山?她又怎么会下落不明,生死未知?死贱人,我今天要你好好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龙飞扬一把狠狠攥住了棋依的手腕,眼内是恨不得食其骨肉的冲天愤怒。
就在这个时候,关元肥胖的身体走进门来,手里拿着一个薄册子,对着龙飞扬一礼,朗声说道:“爷,受伤,阵亡以及被敌方俘获的兵士的人数已经清查出来,爷,您过目。”
龙飞扬心头的恼怒之极,恨彻骨髓,因为关元的这一声禀告倏地清醒了过来。
他霍地明白,现在,还不是收拾面前贱人的时候,她既然来打探消息,我就要让她满意地回去。龙飞扬在心底告诫自己,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才刚刚开始,最大的敌人还在身边潜伏,他绝不能自乱阵脚,前功尽弃。
棋依显然被龙飞扬的怒气给吓住了,脸色变得苍白,身子也微微颤抖着,人都近乎眩晕过去,所谓做贼心虚,就是她这个样子。
“王爷,您这是……”棋依勉力支撑着,强自镇静自己,颤抖着声音问出这句话。
龙飞扬仿佛清醒一般后退了一步,放开了棋依的手,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嘴里无力地说道:“我被气疯了,这群兵士实在是太废物了,简直就是窝囊废,对不起,依依,你没有被我吓着吧?”
棋依听见这番话,眼神中的惶恐与惊颤缓缓退去,心里仿佛长舒一口气似地,脸色转换,复又极其温柔地说道:“王爷言重了,这次剿匪王爷失望而回,奴家感同身受,那些兵士素日里游手好闲,不练兵法,也不是王爷的错,您的身子才最重要啊!”
龙飞扬上前一步,万般珍爱地握住了棋依的手,嘴里感叹地说道:“还是依依说的话有道理,听你这几句话,我心里舒服多了。”
棋依柳眉微展,笑意盈盈地说道:“多谢王爷夸奖,您先好好歇歇,这军中之事,盘根错节,繁重劳累,也不急于一时。”
不急于一时?现在,也许到了速战速决的时候了!
龙飞扬通透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精光,一个大胆的决定,顷刻浮出脑际。
他抬起头,刚刚舒展开的眉头佯装又蹙起来,对着关元吩咐道:“把名单交给萧雅就行了,顺便通知他,我明天早朝还要向皇上调兵,我要调李过手下的兵马助我去平匪,让萧雅帮我说话。我要再加一倍的兵力扫荡西山,如果不平了他们的匪巢,我就不姓龙!”
关元愣了愣,小眼睛里全是错愕,他显然没想到龙飞扬会当着棋依的面透露这么重要的讯息,但王爷的心思他难以揣测,嘴里马上应道:“是,爷,小的马上派人去萧公子府上。”
接近子时,橘黄色的灯光幽暗地照射着已经恢复平静的上房。龙飞扬坐在条案之后,脸色怔忪地看着案头的那盆菖花,神思恍惚,目光游移。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然后,关元的身影闪进门来,走到案边低声说道:“爷,刘大夫已经来过了,计划很顺利。”
龙飞扬幽深的眼眸看着桌上瑟缩的蜡烛,轻轻说道:“如果明天李过和我一同进山剿匪,计划才叫顺利。”
关元轻蔑地笑了笑,胖脸上的神色鄙夷之极,嘴里说道:“李过那贼子,野心昭彰,他怎么会甘心让你指挥他的兵将,分割他的兵权?他一定会争着进山的。”
话落,关元无限崇拜地看着龙飞扬,小眼睛放光,赞叹道:“也只有爷能摸透他的心思,而且,想出这一石二鸟之计,西山地形复杂,悍匪毒辣,兵匪混战中,李过大人只怕要为国捐躯了!”说到这里,关元仿佛胜利就在眼前一般,得意地嘿嘿笑起来。
龙飞扬白了他一眼,低声斥责道:“别得意忘形,第一步才刚刚走出去。而且我们想到的,他未必想不到,他也许正等着这次机会除去我呢!”
关元愣了愣,随即敛去了笑容,小眼睛眨了眨,低声道:“爷说的有道理啊!明天我和李子木是绝对不会离开爷身边的。”
龙飞扬缓缓摇头,语气坚决:“不,李子木和桑原四个高手一定要早早去山上埋伏好,虽然这次行动的目标换了,但是更要万分小心。李过,不是好对付的,他比西山的土匪更加凶狠。”
关元有些发急,语气急急地问道:“啊?李子木他们都不在啊?那您怎么办?我一个笨蛋不会功夫啊!万一您遇见危险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