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安皱起眉头听着,原来如此,他们没想到睿王这边早就做好了安排,所以端木彦才会那么快带人赶到,遭到围剿的死士穷途末路之下拼死一搏,只为置他和她于死地吗?
可是他是如何猜测到恒王府的人会要有今日的行动的?沐安心中有念头一闪而过,却不确定,看着郭义又问道:“恒王近段时间都被幽禁在行宫,如何能命令调动死士呢?”
不待郭义回答,又自沐自话的喃喃道:“莫非是那玉佩?”端木轩被幽禁了这么久没动静,偏偏她去行宫看了他一趟之后就发生了今日之事,可她那日并未为他传过什么话,仅仅是转交了那块玉佩给姐姐,沐安的心头不觉一紧,有些凄迷的望向郭义,等待着他的回答。
郭义似不忍的顿了顿才道:“那玉佩应该就是恒王的信物。”
沐安闻言一木,片刻才微弱的笑了笑,径直转身离去。
所有的一幕在这一刻揭开,竟是如此可笑。人人皆醒唯她迷醉,她心心念念的亲人,一个个的只不过是想利用她。母亲那一日的登门,说是看望她,却不过是想让她去见姐姐。而姐姐也一步步早就计划好了,可笑她为了让姐姐安心固执的要去见恒王,却充当了他们的信使,对付自己的夫君。
沿着熟悉的路往回走着,夜色竟如此寒凉,冷月昏黄照不尽的影影绰绰,似总也走不到尽头。
待王妃走后,郭义才入内向端木彦禀报:“有几人在擒获之际服毒自尽,其余人均已斩杀,此次来了约一百死士。”
端木彦冷冷一笑,似在意料之中,徐徐道:“本王这三哥就是沉不住气,既然他想找死,本王就成全他。”语气虽闲散,眼底却有寒芒掠过,杀机骤现。
之后的几天,沐安一直在夏薇苑与亭宇楼之间来回,坚持自己亲自换药照料他,白日里去,夜晚再回,有两次端木彦留她宿在亭宇楼,沐安也未留宿。等到端木彦完全好了之后,她整个人竟是瘦了一圈,沉默寡言,连梅儿也察觉了她的异样。
春易逝,夏难眠。转眼已至六月初,酷夏炎炎,朝中立储的风声也似这盛夏一般势焰高涨,端木彦却在此时忽然金殿请缨,奏请皇上准其领兵前往南关。
原来几月前,南方邻国孜国新帝登基,誓做中兴之主,欲夺回三年前被青国占去的两座城池,是以十万大军压境,边关频频告急。
皇帝奏准,遣其三日后即率领十万大军前往,与边关驻军会合共同迎击孜**队。
一时间,朝中众臣议论纷纷,都猜测此番睿王若是退敌立功回朝,必被立为太子无疑。
时间仓促,三日后就要出发,这两日端木彦整天都在城外军营与几位将领商议讨论布局,等到再回王府之时子时已过。
这一路只带了郭义二人轻骑奔波,入府已是满身尘埃汗渍。一直等候的徐总管忙迎了上去,边跟随在端木彦身后,边向其禀报诸多事宜。末了,徐总管又顿了顿才道:“王妃今日来问过两次,王爷何时回府。”
端木彦闻言只是微微含笑,快至亭宇楼前时,才忽然驻足向一侧的郭义肃穆问道:“都安排好了?”明日就要出发了,是以每一步棋都需先布好,才能稳赢这一局。
郭义忙敛神回禀:“行宫那边都已安排好了,只会暗中监视,不会阻止他们联系,城门校尉,中黄门也都已换安排了我们的人。”
端木彦点了点头又道:“沐云鹏那里没发现吧?”
“人是两月以前正常轮换时换上的,他应该没察觉。”郭义神情严峻。
端木彦静默了片刻才缓缓道:“你下去吧。”言毕便转身向夏薇苑迈步而去。
沐安自从两日前知道端木彦要离京赴边关作战之后,还没能见上他一面,想到他明日就要走了,此刻躺着床上的她怎么也睡不着。
白日里已经差人去问过两次了,而此时子时也已过了,却还未见他身影,沐安不时的竖起耳朵听着外间的动静,因为她笃定他今晚不管多晚也一定会来她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