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这样想的?”裴元剑眉一挑。“如果是这样,就不会想让我和浅音陪你在此听雨吃茶了吧。”
“呵呵。”沐安含笑称赞。“江湖第一毒医的称号有点配不起你,应该改为江湖第一智囊。”顿了顿,沐安接了浅音递过的蒲扇,轻轻煽动者炉火,却执意不让浅音插手。“浅音,可是有什么要问?”
“王妃,您说要彻查此事,究竟要从何查起?”
“那条蛇。”沐安说的轻巧。“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件事?春雨楼平日里是不会有生人靠近的。不论是另外三个园内的夫人还是下人,若是进了楼必定会有人来告知通报一声。但是,昨日,也就是昨夜在看到那条锦背丝蝰之前,我并不记得有谁来过楼中。除非――”
裴元心中一动。“除非有人在我们都不在的时候来了楼里,但这人必定武功不浅,否则不会没有人发现他的踪迹。”
“嗯。”浅音随即点点头。“王妃这样一说,奴婢想起来了。”
沐安回眸,示意她继续说下去。“王妃那日同王爷一齐进宫,奴婢也一齐陪同而去。奴婢记得那日出门前明明是将门窗全部关好的。但回来时,确实窗户开敞。开始奴婢并不曾在意,只是以为风大吹开。可现在想来,莫不是那日有人潜入了王妃的房内?”
“说的有理。”沐安认同地颔首。放下手中的蒲扇,拈了毛巾,敷在蒸笼的盖子上,掀开。阵阵和着茶香的蒸汽散发出来。
沐安突然开口,只是最后这句她的声音低到几不可闻,却又透着森森寒意的尖锐。“但也有可能,我们之中有那个瞧见那放蛇人的证人,可他却――闭口不谈。”
此话一出,彻骨的冷倾刻穿过胸膛。
少许的雨丝从凉亭的边缘,随着风被吹进。淋在人的身上,难免有些潮湿难耐。浅音微微动了动身子。
裴元冷哼一声,那条锦背丝蝰竟是从他的袖口中缓缓爬出,慵懒的沿着石桌缓慢滑行,高昂着头颅,吐着猩红的信子。
“果然是你吧。”沐安掂起搁置在一旁的铜壶,置放在火炉上,文雅一笑。“浅音。”
看着那条异常听话的,缓慢爬行的丝蝰,浅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居然……将这条蛇驯养的如此乖顺。只不过才一夜的时间……
“想知道是哪一环出了差错吧?”裴元冷笑一声。“浅音,你可曾听过‘请君入瓮’?”
“什――么意思?”浅音僵硬的扯了扯唇角,面上有些不自然的苍白之色。“奴、奴婢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沐安站起身来,微微一笑。“自那日裴元说我有了身孕之后,便开始了吧。”沐安似猜测一般这样说着。“你们的……计划?”
看着浅音默不作声的神情,沐安继而道。“我知道这是一招险棋。我明敌暗,一切莫测都有可能发生。裴元曾经不止一次的提醒我,一旦欢王妃怀有身孕的消息宣扬出去,便会招惹上杀身之祸。其实,我早就知道,这府中不止一双眼睛在看着。只是……浅音,我却怎么也没想到是你呢。”
“曾经我也想过,是否是他人所谓,而我春雨楼的任何人都不知情。可――”沐安顿了顿,目光从远处的某一处收回,凝视着浅音的脸。“我居然忘记了,那日,你并没有听到我同王爷和裴元的谈话。想必,昨晚你听到动静了吧?”
这句话问出口,只见浅音的身子不自觉的一颤。
长久的沉默。
也许,浅音是不打算开口了。
裴元冷哼一声,揪过桌上小蛇的尾巴,慵懒的缠绕着自己的手指。“不准备开口么?还是说,你以为昨夜我离开了安房里之后,就真的离开了?”
浅音猛地抬起头来。眸中是抹之不去的深深的震撼。他说的,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