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当真知道那夜皇上和太后有事发生,那么,他在宫中的耳目相当厉害。
第二个白日,阳光明媚。
宇文欢步入御书房,拱手行礼,却也只是做做样子,并无多少恭敬之意。
宇文珏离案,以君王威严的腔调问道:“十皇叔,投毒一案,查得如何?”
宇文欢面色平静,“莫尚宫招供,是奉了贵妃的命行事。”
“哦?贵妃?”宇文珏紧眉沉思。
“膳食中的毒只是微量,不会致命,只会腹痛。臣清查了御膳房的宫人,一个宫人说,寿宴当日,有一个公公去过御膳房,鬼鬼祟祟。经臣盘问,那公公奉了中宫之命在寿宴膳食中下毒。”宇文欢不放过皇上一丝一毫的表情,“然而,莫尚宫一口咬定是贵妃指使的。”
“皇后?”宇文珏眸色清寒,“十皇叔觉得,那公公的口供和莫尚宫的口供,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臣不敢妄断。”
“朕相信十皇叔的判断。”
宇文欢道:“臣以为,究竟是谁下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动,谁不能动。”
宇文珏毫不迟疑地说道:“废贵妃,幽禁重华宫;莫尚宫并无下毒,失职失察之罪,就扣她半年俸银,六尚局众人引以为戒。”
宇文欢早就知道,这个年仅二十四岁的皇帝暂时不会动中宫一根毫毛。
此次皇上之所以这般仁慈,连六尚局宫婢都不加惩处,无非是为了保住中宫――因为,六尚局一向由中宫执掌。倘若皇上惩处六尚局,也就是告诉后宫所有人,皇上对中宫不满。
皇上在想什么,宇文欢一清二楚。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皇后杨晚岚会做出这么蠢的事。
“皇上仁厚。”宇文欢的嘴角流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皇上……皇上……”吴公公疾步奔进御书房。
“何事如此慌张?”宇文珏不悦道。
“皇上……文尚寝在牢中畏罪自尽。”吴公公喘着气道。
宇文欢面色一沉,“文尚寝又没招供,怎会畏罪自尽?”
吴公公道:“奴才也不知,狱卒是这么说的。”
宇文欢看见皇上那双褐眸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臣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