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请唐太后上坐,细声慢语道:“太后素来与世无争,今日怎的……”
“混账!哀家想做什么,还要你一个奴才应允不成?”她怒斥。
“奴才多嘴!奴才该死!”刘公公轻轻地掌嘴。
唐沁瑶挥手制止他,转眸看向沐安,眉目清冷,“原来杀人狂徒是文尚寝,文尚寝,你为何杀人?”
“太后,奴婢没有杀人,也没有偷窃,而且奴婢根本不知乾清宫丢了什么宝物。”沐安道,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令人心生恻隐,“今日黄昏,奴婢送皇贵妃的宫服到永寿宫,回浣衣所时途经一处偏僻的宫苑,看见尚功局女史柳小眉躺在一株树下奄奄一息。柳小眉还没说过是谁杀死她,就气绝身亡,接着,刘公公带人来到,看见奴婢蹲在柳小眉身旁。太后,奴婢纵有一百个胆也不敢行窃杀人,奴婢是冤枉的,太后明察。”
刘公公道:“太后,世上怎会有这般巧合的事?以奴才愚见,必定是文玉致偷窃乾清宫宝物,被柳小眉撞见,她便杀人灭口。事有凑巧,她还没逃走,奴才就赶到了,逮个正着。”
唐沁瑶道:“以刘公公所言,事有凑巧,逮个正着,那你可在她身上搜出宝物?”
刘公公垂首道:“文玉致生性狡猾,一定将宝物收藏在一个隐蔽之所。”
“奴婢根本不知那宝物究竟是什么,太后,乾清宫守卫森严,奴婢在浣衣所服役,怎有能耐潜入乾清宫行窃?”沐安辩驳道。
“要定罪,讲的是人赃并获,既然在她身上搜不到宝物,就不能定罪。”唐沁瑶温声道,“刘公公,你服侍皇上多年,里里外外见了不少大场面,为何还是这般不长进?玉玺丢了,就要去找、去查,你对她严刑逼供,玉玺就能自个儿现身吗?玉玺丢了,事关重大,务必尽快找到。皇上命你全力追查玉玺,你便要尽快找到,如有拖延,万一朝中有变,你可担当得起?在这节骨眼上,文玉致杀人一案,想必刘公公无暇审理,哀家便勉为其难为刘公公分忧。”
“太后,这……审讯文玉致,也是为了追查玉玺的下落……”刘公公低垂着眼,精光毕露。
沐安惊震,失窃的宝物,竟然是玉玺。
怪不得刘公公和指挥使将整个皇宫翻了个底朝天。
唐沁瑶道:“好了,文玉致是六尚局的人,此案理当由中宫稽查。不过玉玺失窃,皇后该是协助皇上在后宫追查玉玺,哀家就揽下此案,刘公公若无异议,哀家就带人回六尚局了。”
语声柔和,却是不容辩驳。
刘公公不甘心道:“这恐怕不妥……奴才无法跟皇上交代。”
唐沁瑶缓缓起身,“皇上那边,哀家自会交代,行了,哀家乏了,带人走。”
唐太后将沐安关押在宫正司的囚室,命莫尚宫和安宫正共同稽查此案。
柳小眉并无跟人结怨,近日也未曾与人发生争执,死得莫名其妙。
她胸部的伤口很深,是一刀致命。
追查三日,毫无发现。
沐安一直在想,那条丝帕是柳小眉的,还是杀人凶手的?
丝帕染血,那股清香却没有淹没于血腥味中。
真凶若是宫中的人,那么,宫中有谁用过类似的丝帕?
虽然被关着,她并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