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发自肺腑!”
屋中再无声息。
只有若有若无的喘息声。
沐安心潮起伏,唐太后竟然为了维护自己对他说出这般决裂的话。
她应该感激唐太后的维护之情吧。
“好,我可以放她一条生路。”宇文珏终于退步,嗓音里压抑着怒气,“你满意了?”
“君无戏言,希望皇上莫当小人。”唐沁瑶语声冰寒,“哀家身子不适,皇上无须再到慈宁宫请安,哀家不想有人打扰。”
闻言,沐安立即轻手轻脚地疾步离开。
来到慈宁宫,将宫装衫裙交给宫娥,她折回浣衣所。
却在慈宁宫西侧宫道上看见唐太后慢慢地踱步,神思恍惚。
春光明媚,枝头娇花迎风摇曳。偏僻的宫道上,唐太后的朱红敞袖轻轻拂荡,娇美的脸庞清素而落寞,那双含烟美眸似乎蕴着深深的无奈。
“太后万福。”沐安上前,福身行礼。
“你怎会在这里?”唐沁瑶轻轻一笑。
“昨日无人来领太后宫服,奴婢瞧着这个时辰有空,便送来。”
“陪哀家走走。”
沐安跟在她斜后侧,漫步宫道。
唐沁瑶幽居深宫多年,年华空付,却仍然风姿绰约,仿佛还是十七八岁的娇嫩模样,“哀家记得,你是宣武四年二月进宫选秀的吧。”
她回道:“是,太后记性真好。”
唐沁瑶笑道:“皇家选秀历来如此,容貌、品德、才情三者之中,容貌为上。那些受宠的嫔妃,哪一个不是明**人的?”她又叹一句,“不过,未能侍奉皇上,未必不是好事。”
沐安明白,唐太后想说的是,自己未能中选,是因为不够美艳。
而后面一句,实则出自肺腑,因于她的遭遇,也因为看透深宫凉薄。
唐沁瑶轻声道:“两年前那些未中选的秀女,不是赐给朝臣当妾,就是沦为卑贱的宫女,你能够在短短两年内由一个小小的女史升至尚寝,靠的不仅仅是聪慧、才情。”
“太后谬赞,奴婢能够升任尚寝,是因为前任尚寝的赏识与提拔,因为莫尚宫的信任与眷顾。”她不解,唐太后究竟想说什么?
“王尚寝年纪已大,病痛缠身,向莫尚宫提议由你接她的班。”
“王尚寝恩德,奴婢铭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