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昭文幽幽一语,不辨喜怒,“你先退下,本王与?嫔有话要说。”
“是。”秋霜应了,小心翼翼抽出胳膊。
“别走!”不等她退下,我再次将她拽住,冷言冷语道,“可馨与王爷交情尚浅,没有什么体己的话儿要说,无需避人耳目。”
见我冷冷淡淡,爱理不理,萧昭文一时气急,挟住双肩,强行扳过我的身子,厉声质问,“伊可馨,你这是怎么了,使得是什么性子?”
他的双手宛若虎爪,将双肩抓得生疼,我故意不与之对视,只是淡淡而笑,“此次微服出游让可馨受益良多,几近是重获新生!”
“你和他……”萧昭文想问,却很难张口。
“君臣义,父子亲,夫妇顺,兄弟睦。”我轻声念出十二个字,紧接着,又补充一句,“成亲王是不可多得的才子雅士,必定深知这些字句的涵义,皇上是你的君,亦是你的兄长,可馨是皇上的女人,所以你不该对我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返回秋华宫之后,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宁静,我迫切想要回忆,记起从昨日到今天发生的所有事件,哪怕是一个细节也不能放过。
皇帝微服出游,原本是一时兴起,根本就没几个人能够知晓,可那些黑衣人的举动…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只是误打误撞的遇上,还是筹划久矣的惊天阴谋?
听萧元尚的口气,已然猜到那群黑衣人的身份…我想着思索着,不知是何缘故,姐夫的身影总是在眼前晃悠…难道,难道这回的行刺事件与远征回鹘的景熙有关?
不等理清头绪,只见秋霜立于珠帘外,“主子,热水已经预备好了,您可以沐浴更衣了。”
“好的,你退下。”我缓缓站起身子,独自去往置有木桶的内室。
相处的时间长久了,秋霜渐渐知晓,我是最不愿意让人伺候沐浴的,可她今天,却……
“主子。”隔着水墨屏风,侍女小声道,“方才,皇上让紫韵送来几盒药膏,还再三叮嘱,让奴婢为您涂抹。”
跨过桶沿,将身体浸在热水里,我有些疑惑,“没病没伤的,为何要涂抹药膏?”
“说是您的脸颊肿了,还有……”
经她一说,才想起被那些黑衣人重重掌掴,随口答道,“你过来吧。”
手持靶镜,端详自己在镜中的模样,右边脸颊是有些红肿,唇角还渗着血痕…秋霜瞧见了,忙旋开一只白玉盒,用细簪子挑了少许药膏,小心翼翼地敷上,“这是薄荷膏,祛瘀消肿。”
“嗯。”我点了点头,“紫韵过来送药,你有没有问起皇上伤势?”
“问了。”
“他伤得重不重?”握住侍女的指尖,我追问一句。
见我紧张万分,秋霜莞尔一笑,打趣道,“难得您关心皇上的安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