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是在打雪仗么?”萧元尚含笑柔语,又点了点峥儿冻红的鼻尖,“别玩了,天气太冷,朕带你回宫喝茶吃点心…姨姨也一起去,好吗!”
听闻我要一起去,峥儿才稍稍安心,伏在萧元尚的肩头,伸长脖子望我,生怕我会离他而去。
回到秋华宫,亲自将峥儿抱上锦榻,萧元尚又张罗着让侍女送上各色糕点果子。
小小人儿的精神头短,还未吃上两口点心,便倚在我的膝头睡去。
见他酣酣入睡,萧元尚莞尔一乐,“景熙惹人厌烦,可他的儿子却讨人喜爱。”
前思后想了许久,我终究还是说出口来,“皇上,您不怪我吧!”
“怪?”轻蹙眉头,萧元尚抿了小口热茶,极为不解道,“为何要怪你?”
“因为他是姐姐的儿子,是景熙的儿子。”
“他是谁的儿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怠慢了你,让你觉得很寂寞。”说着,萧元尚搁了茶盏,揽过我的肩头,“李光海都跟我说了,你在京中没有亲人,唯独剩下这个外甥,所以我更该好生照顾你!”
“照顾我?”
“是啊!”他暖暖而笑,扬起下巴抵上我的前额,“嵘儿是一个好名字,等你有了孩子,我就叫他――嵘儿。”
一边让其他妃嫔怀有身孕,另一边又信誓旦旦的坦言要好生照顾我…这男人啊,往往如此,贪吃锅里的,不忘碗里的。
“还是称淑妃娘娘的孩子为嵘儿吧!”我淡淡轻笑,“她腹中孕育的,毕竟是你的皇长子。”
“皇长子?”萧元尚恍惚一笑,将清冷的眸光投向远处,“女人与女人是不同的,子嗣与子嗣亦是不同的…我曾经与最爱的女人有过一个孩子,可惜那时我太没用,太不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嫁给别的男人……”
“那后来呢?”我不知轻重一句。
将我的指尖攥得很紧,他凝眸注视我,“我与她,没有后来,那个女人已经死去多时,而我也几乎记不清她的模样了。”
将指尖深入他的指缝中,与他十指相扣,“原以为我的故事很悲壮很凄凉,不曾料想你的也一样!”
“你的故事?”萧元尚幽幽言语,“能讲给我听听吗?”
神色空茫,我一再叹息,“很抱歉,真不愿回忆起我的故事…因为它与泪水、与鲜血绑缚在一起,害怕自己会哭泣。”
“不想说,就不说,我永远不会勉强你!”萧元尚的目光温温暖暖,将我哀怨的神情全部含入眼底,“每个人都有伤心事,每个人都有不愿揭开的伤疤…快新年了,愿意一起出去走走么,就你我两个人!”
一听要出去走走,峥儿猝然睁眼,“姨姨,我也要去,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