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推车两侧四个车轱辘乃是木头所制,外圈包裹着一层厚厚的麻布,在推动之前并无多少震动,喜的鲜于氏忍不住在院中推了两圈,对着张韬道:“小郎,却不知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看这车也并不繁琐,为何之前便无人做出?”
以往带孩子,要么放在摇篮之中,要么便只能抱着。若是想要带孩子出门,可是千难万难。稍微抱一会就累了。也幸亏张府是大户人家,身边有丫鬟侍候着。换成一般人家,带孩子的苦楚真不足为外人道也。
“小弟也是机灵一动,才想起了这个法子。”张韬揉了揉鼻子,老脸不自觉间红了起来。心中暗想,我这不是总结别人的经验么。真若是我自己想的,怕是无论如何也是想不起来的。
张柔蕙却是将卞壸交给身边丫鬟,前后将车的状况都瞧的仔细了,方才叹息道:“小郎,你有心了。”
自从二月初从济阴来到洛阳省亲,不知不觉间已在张府待了小半年。这段时间里,自己一日两餐都是眼前的幼弟所安排。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这弟弟才是哥哥,而她作为姊姊,倒更像个妹妹需要对方的照顾。
开始身子骨有些瘦弱,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她渐渐觉得自己精气神开始足了起来。
只是,女人家嫁出去以后,夫家才是家,娘家只能是亲戚家了。今日收到家中来信,夫婿卞粹不日即将前来洛阳。
她知道,自己是该回去了。
济阴与洛阳虽近,下次再想回来又不知何年何月。
想起幼弟所做的一切,她即是欣慰,更是不舍。她不想坏了兴致,当下故意岔开话题道:“小郎,‘鹊桥仙’中那首《鹊桥仙》是你写的么?”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张柔蕙轻轻吟了出来,忍不住叹了口气:“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一句不知道尽了多少女儿家的心思,也亏你想的出来。”
“可不是么。自从那日无意中听到这首《鹊桥仙》,着实让妾身吃惊异常。”正在此时,崔氏从院外走了进来,接着张柔蕙的话头说了起来。
“见过嫂(大)嫂!”
“都是一家人,还客气什么。”崔氏走到小郎身边,柔声道:“你这《鹊桥仙》可是化用《迢迢牵牛星》?”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扎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张柔蕙道:“相比于《迢迢》,《鹊桥仙》哀而不伤,反而多了几分乐观。男女之情原本便该这副样子。”
她抬起头看向张韬,缓缓道:“小郎,姊姊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你莫要推辞。”
“姊姊何必如此见外?你我一母同胞,我的就是你的,只要小弟能够做到的,姊姊尽管说。”
“你姊夫不日里即将到达洛阳,到时候姊姊希望你能在‘鹊桥仙’宴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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