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吾却坚持攥紧他的衣袖不放,顾见毓看她一会儿,终是解开她的哑穴,便听对方道:“若是太子因救我而死,我便随他一起死。若岐王殿下愿给太子传信,我保证今后都不再见他,只好好地……侍奉殿下。”
顾见毓面色更沉,冷笑一下,道:“又是威胁,又是利诱的。你为了太子,倒是不计较自己如何。”以魏紫吾保守的性格,能用侍奉男人这样的字眼暗示他,已实是出乎他的意料。这说明,太子在魏紫吾心里的分量已很重了。
顾见毓眼里冷得像结了冰,略带讽刺道:“怎么?现下不叫我‘五弟’,要主动侍奉我了?怎么个侍奉法,不如现在就让我看看。”
魏紫吾面色瞬间苍白,一时没能说得出话。
顾见毓看看她,终究不忍心见她如此,道:“你放心。父皇不会杀老三,顶多是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将他圈禁起来。”虽然皇帝没有将全盘计划告诉他,但顾见毓也猜想得到,即便是皇帝成功,也不会杀太子。
圈禁?魏紫吾微怔,她觉得皇帝大概是喜欢这种将所有人掌控、玩弄在鼓掌的感觉,他只需要有人向他臣服叩首,而不能接受自己正当盛年,自己的儿子却已令他无法掌控。太子的强悍和收服人心的本事,想来真的让皇帝难以安寝太久。
但太子那样高傲的性格,从小受惯了尊崇,也习惯了居主导地位,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被圈禁。
魏紫吾仍旧被顾见毓放到了马背上,他也纵身而上。
雨已不知不觉停歇。见马儿在林间慢跑起来,她忍不住劝问:“殿下,我们现在去哪里?我觉得,你还是去‘救驾’的好?你不去,那就肯定是顾见绪去了,顾见绪如今的声威已仅次于太子了,再让他救驾成功,定然对你十分不利。”
顾见毓听了这般“推心置腹”的话,却根本不为所动,道:“要救驾也得先把你安置好。”
魏紫吾见与顾见毓做交易不成,对方又不知要将她带去哪里,心忧如焚。不,她不能远离这座小山,她始终想要设法通知太子。
她观察着周围,先前皇帝身边高手众多,连那两个嬷嬷都是功力深厚。她又是才被封了穴道,什么也做不了。但现在,她已慢慢冲破了部分淤滞的穴位,面对的也只有顾见毓和他的两个卫官。
三个敌人,她在心里计较了一下。虽然顾见毓的武功高出她太多,但她还是想试一试。
她于是低低道:“殿下,我想小解。”
顾见毓神色微变,盯着魏紫吾的发顶片刻,来到一片乱石滩,才将她放下马来。道:“去那几块大石中间。”
顾见毓看着魏紫吾提着裙摆,踏着碎石避到几块立石中间,身影消失,听到窸窸窣窣的衣裙声,令他的眼神变得极为幽暗。
魏紫吾则是解开了前襟。幸而先前那嬷嬷只是换了她的外裳,她胸前坠着的白玉罗汉依旧贴着她胸脯的肌肤,隐在里衣中。那罗汉坠是两片合拢的,可以打开,里面有数根银针,分别涂着毒.药和迷药。
她将玉罗汉摘下来,揣进衣袖的兜里。
石堆后传出细细的声音:“殿下,我的裙子被勾住了。”
顾见毓闻声慢慢露出一个笑容,叫他的两个卫官看得背生寒意。他来到石堆后,魏紫吾裙子下摆的后角确实被尖石巧妙地勾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