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拍拍他的肩膀:“这事我俩接下。太子二哥,回头我就跟汗阿玛说,我发现户部的账目不对,命人查一下发现他钦差被骗了。到时候查不出巨贪,就找几个小贪官顶罪。反正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污吏。”
太子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
胤禛和胤禩怕康熙往太子身上想,也没立即去乾清宫。五月初八,下午,天空飘洒着小雨,哥俩去乾清宫禀报此事。
公主府那么大点的地方都有刁奴,山东和河南乃中原大省,钦差往那边去一趟回来禀报没发现异常,康熙当时就不信。
康熙南巡时经过山东,看出百姓精神很好,便觉得有贪官也不算严重,这才丢开不管。如今两个儿子信誓旦旦地说那边有些地方民不聊生,胤禛更是一副嫉恶如仇的样子,不准他去就像要他的命,康熙摆摆手,算是默许了。
胤禩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乾清宫跑腿太监王以诚来了。
三刻后再次站到乾清宫西暖阁,胤禩不太明白他老爹搞哪一出:“出什么事了?汗阿玛。”
“你四哥性子急躁,你们去的时候你劝着他点。”康熙很疼太子,也重视其他儿子,不然也不会把儿子们养的一个比一个能干,自然也了解每个儿子的秉性,“你们要微服出访就不能带太多人,发现情况不对务必先写信向朕禀报,然后再行动。”
胤禩拱手道:“儿臣谨记。”
出了乾清宫就觉得他爹年龄越大越怕事,能出什么事么。不过,有个敢纵容八旗子弟当海盗的兄长同行,胤禩也没敢托大。
五月十二上午,天空放晴,胤禩和胤禛带十来个人骑马前往山东。
快马加鞭,五月十七日下午,一行人抵达济南府。怕打草惊蛇,分批进入开在济南府的堂堂杂货店。
胤禛把印有石舜华私章的信给杂货店的掌柜,两兄弟就在杂货店后院客房里住下。
翌日早上饱餐一顿,两兄弟挑两个机灵的跑堂,直奔郊外。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胤禛看到遍地金黄,不禁感慨:“今年收成挺好。”
“收成不错也不够交税的。”两个跑堂正是碧水的人,山东贪官遍地走,也是他们向京城禀报,两个探子看到胤禛和胤禩就猜出他俩此行目的。
胤禩故作好奇:“此话何意?我记得赋税并不高,且新开垦的土地前两年并不用交税。”
“田赋这上面不好做手脚,就从别的地方收。”跑堂小子说,“挖河、修路,就咱们刚刚走的那条路,今年还没过一半就修四次了。”
胤禛回头看了看离他有四五十丈远的大马路,看到路上坑坑洼洼:“修四次就修成那样?”
“是的。”跑堂继续说,“衙门说百姓不会修路,叫百姓交钱,衙门请人修路。实际上收上来一百两银子,用在修路上面的银子不足一两,能修好才怪。还有什么挖河,建桥等等,收钱的名目多着呢。”
胤禛出门前曾叫两个跑堂跟他们讲讲这边的事,但跑堂这么清楚,胤禛不禁问:“你都是听谁说的?”
“城里城外的百姓都知道。”跑堂小子刚进杂货店时才十三岁,如今都已成家。这么多年下来,早练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奴才在城外置办一处小院,天天都会从那边过,亲眼见过衙门请的人修路有多敷衍。”
胤禩挑眉:“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只是个跑堂,年龄也不大,居然能置办一处院子。”顿了顿,话锋一转,“杂货店还缺跑堂吗?”
误以为胤禩发现什么,险些吓一跳的跑堂不自在地笑了笑:“八爷真会跟奴才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