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抹嘴角渗出的血迹，调整着吐息的节奏。
看着缓缓涌来的亡灵，有人的手微微颤抖起来，眼中不由渗出泪光。
他们意识到自己的一生就要到此为止了，死亡正在随着嘎吱嘎吱的骨骼摩擦声音朝他们缓步走来。
生死之间，当真有大恐惧。
“你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害怕，真不愧是勇气席。”一旁，一位魁梧的士兵说道。
加斯特记得他，是跟着马失礼行动的那个什么警备队的队长——记得是叫沐恩哈弗·泰格。
“你错了。”加斯特摇头道。“勇气不过是用来压制恐惧的麻药罢了。”
他望着缓缓朝这里涌来，无边无际的亡灵潮说。
“我从不觉得人类能赢，无论是面对恶鬼，还是面对这些亡灵。差距太大了……”
沐恩哼笑道：“你可是勇气席，说这种话合适么？”
想来严肃的加斯特也是不由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勇气只能让人在面对绝境时提起武器，但并不能为人们找到生机。”他说着，回头望着身后的巨石。
“如果人类能找到那一线生机，那一定是靠他们这些心怀希望的人，而不是靠我。”
心怀希望之人，能从最深的黑暗处寻找到光明。
而心怀勇气之人，将为他们铺出那条通向光明的路。
加斯特回过头，将双手锤举起。
“这是最后一次了，各位。与你们并肩作战，我很荣幸。”
他将巨锤从头顶重重砸下，发出轰然巨响。
“鼓起勇气——！”
所有人都不由深吸一口气，感觉到某种力量压制住了心底不住涌出的恐惧。
死亡的阴影正从他们心头褪去。
他们提起武器，面向冲来的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