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连忠眯着眼睛看了眼约翰的小腿,血已经将他的裤子浸湿了,一滴一滴的掉进土里,消失不见。可他就像没有感觉一样,这个男人的耐力很好。 约翰不疼吗? 他当然疼,但再疼他也得忍着。 他答应了景修一个星期内要杀掉范连忠跟柳叶。 他跟踪了柳叶好几天,可还是下不了手,今天也是,他一路跟着柳叶去了医院,如果他想杀她,也不是没有机会,可他最后还是放过了柳叶,给别人造成他失手的错觉。 范连忠他必须杀掉,不然景修真的会要了他的命。 以前他不怕死,可如今他想活。 哪怕活得这样艰难卑微。 小腿越来越疼,约翰很怕自己再失手,手快速的伸进口袋里按了下。 一道火光冲向了天空,火光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很微弱,但范连忠还是看到了。 扭头快速的看了眼司机小兵,“马上带李青思回部队。”只有回到部队,她才会安全。 “是。”司机小兵去开车,可李青思死活不走。 这个时候她怎么能丢下范连忠走呢。 “糟了,约翰发信号了。”柳叶紧张的抓紧宫珏澜的胳膊,瞪大眼睛看向天空。 顺着她的目光,宫珏澜也看了眼,脚底狠踩油门,安慰道,“别担心,我们一定会赶到他们来之前到。” 虽然说这样说,但宫珏澜的掌心还是出了一层的汗。 约翰刚才发了救援信号,这种信号只有狙击者才有资格发出。 普通的暗杀是没有资格发送的,如果完不成任务就是死路一条。 看来景修势必要范连忠死了。 柳叶脸色有点白,催促道,“开快点。” “嗯。”宫珏澜又加快了车速。 路边经过的人惊愕的看着飞驰而过的车子,张大嘴巴,刚才过去的是汽车吗? 同一时间,李青思也紧张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约翰发出的信号她当然知道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不,她不能让范连忠死。 不一会儿,听到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李青思僵硬的转动脖子,脸色变成灰青色。 透过车前的玻璃,李青思看到了阿尔文,忙朝范连忠跑去。 “青思,别过来。”范连忠大惊失色,怕误伤到她。 李青思这个时候哪里还能管这么多,几秒的思索之后,她下了决定,如果父亲非要杀范连忠的话,她就会跟他相认,用她的命来换范连忠的命。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范连忠死在她的面前。 虽然父亲一向不待见她这个女儿,可她是他唯一的孩子,不是嘛。 她还是有胜算的,而且她也可以去求母亲。 吱的一声,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 阿尔文从驾驶位上下来,后面跟了两辆车子。 阿尔文挥了挥手,后面的车子立马下来一共八个男人,个个手里握着把刀。 李青思不管不顾的站在范连忠跟约翰的中间,大声说道,“不要再打了。” 约翰的拳头本已伸了出来,看着李青思,总有种柳叶的影子,手停滞在半空中没有砸过去。 范连忠吓得出了一的冷汗,忙将李青思拉到后,瞪向司机小兵,吼道,“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哦。”司机小兵反应过来,刚才的一幕简直是太惊险了,他都要以为约翰那一拳头会将李小姐砸死。 “我不要回去。”李青思攥紧范连忠的袖子,乞求道。 “青思……”范连忠蹙眉,这个时候不是耍子的时候。 阿尔文站在车前,讽刺的说道,“听着,别再磨蹭了,今天一个人也走不了。” 李青思子一抖,看向阿尔文边的车子。 后车座上的车玻璃上拉着帘子,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她父亲来了吗? 如果她说出她就是景思,他会跟她相认吗? 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救范连忠,哪怕用她的命来换他的命。 不自觉的,李青思站在范连忠的面前,以老母鸡换小鸡的姿势。 范连忠双手紧攥在一起,看着李青思的后脑勺,她这是要跟景修想认了吗? 那他们以后呢? 不,李青思这样做是为了救他,他宁愿死也不愿意她为了他这样做。 “青思,我没事,我给你打掩护,你跟着司机回部队,帮我搬救兵!”范连忠在李青思的耳边小声的说道,企图说服她。 李青思摇头,“来不及了。” 她在,范连忠还有活下去的可能,若是她走了,范连忠必死无疑。 看着前面的一堆人,柳叶大惊失色,“阿尔文也来了。” “你打电话给杨泽蔚,让他带人过来。”宫珏澜快速的说道,“再给沈天朗打个电话,让他也带人过来。” 柳叶回神,忙去拨电话。 “又有送死的来了。”阿尔文半眯着眼睛看着前方急驶过来的车子,老鹰一样的鼻子喷出重重的呼吸,他这是激动的表现。 这辆车子他并不陌生,是宫珏澜的车子。 他早就将他们这几个人查得清清楚楚了,耐何一直没有机会下手。 今天是个好子,全都聚齐了。 如果今天他活捉这几个人,景修一定会大赞他。 想到这,阿尔文看了眼车后座的玻璃,抿了抿唇。 听到阿尔文的话,范连忠扭头看去,脸色一变,大声喊道,“头,你快走,不要管我。” 怦的一声,范连忠肩膀中了一弹,血立马流了出来。 “范连忠。”李青思伸手去捂他的伤口,血从她的指间流出来,急得她直哭。 范连忠蹙了蹙眉,大手摸了摸李青思的脸,“我没事,你不要做傻事,知道吗?” 李青思一愣,复杂的看着范连忠,难道他什么都知道吗? 不敢多想,李青思别过了眼睛,正好与阿尔文的视线对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阿尔文,你要是再敢碰他一下,我饶不了你。” 阿尔文一愣,这语气跟景思小姐很像。 随即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景思小姐都死了好久了。 “小姑娘,说话不要太狂哦。”阿尔文哈哈大笑。 车里的佟曼秋子抖了下,刚才那个女孩…… 不,不可能。 佟曼秋跟阿尔文的想法一样,世界很大,只不过是雷同的声音罢了。 而且声音一点也不像,只是语气像而已。 景修握紧佟曼秋的手,“秋,景思已经走了,不要再难过了。” “你也在想她,对吗?”佟曼秋的泪流了下来。 自从景思死后,她从来不敢在景修面前流泪,因为他不喜欢。 此时,听到他的话,她再也忍不住了。 景思不仅是他们的女儿,也是景修唯一的孩子啊,他怎么可能不伤心呢。 景修蹙了蹙眉,轻拍了下佟曼秋的手背没有说话。 说不伤心是假的,但也不是很伤心,如果景思是儿子的话,他肯定会痛不生,可她是女儿,迟早有天是要嫁人的,是别人家的孩子,所以伤心了几天也就不伤心了。 车外那个女孩说的话他也听到了,语气的确跟景思很像,但也只是像,她并不是景思。 “我……唔……”李青思听了阿尔文的话,张嘴正准备说什么,被范连忠捂住了嘴,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范连忠怕李青思一旦说出来,就无法再挽回,他不想失去她。 他知道她这样做是为了救他,可比起生命,他更怕失去她。 李青思呆了下,看到范连忠眼睛里的痛苦,子僵硬,他全知道。 正在这时,汽车在路边停下,宫珏澜跟柳叶跳下了车子。 “哈哈,宫珏澜,柳叶,我们终于见面了,我等你们可是等了很久了。”阿尔文笑得侧侧的,说话的语气也是像是来自地狱的撒旦,是来向世人索要魂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