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吒在帐篷里大呼小叫,不仅把悟忘气够呛,还把悟空八戒和悟忧都吵起来了,师兄弟几个对视一眼,除了悟忧,剩下那三个一拥而上,把木吒压在身体下,胖揍了一顿,又狠狠挠了半天痒痒。
悟忧也想上去打群架,奈何身份特殊,身体特殊,两边都不带他,只好抱着膀,噘着嘴,在旁边看着。
木吒被打得哎呦哎呦的,没一会儿又差点儿笑断气,痛也就算了,痒痒着实不能忍,便扎起手开始反抗,立时帐篷里闹得沸反盈天。
庄凡刚支上桌案,摆好笔墨,屏气凝神在纸上写下“不眴卿卿如晤,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今许久未曾见你,我已垂垂老矣。甚是想你……”之语,便听见孩子们嘻嘻哈哈的笑闹之声,活泼欢愉,无忧无虑,自由自在,一不留神,被感染的什么相思之愁都跑光了。
庄凡忍不住抿起嘴角,微笑着听了一会,见孩子们嘎嘎嘎地笑个不住,噗里噗通的打闹着,快要把棚顶儿掀翻了,便咳嗽两声,帐篷里顿时跟断电了一样安静了下来。
庄凡便道:“早些睡,莫要闹了,看走了困。”
便听着悉悉索索地响了一阵,很快又安静下来,孩子们又叽叽咕咕说了几句小话,庄凡也不理会,不一会儿,真的再无声响,慢慢地传来均匀的、沉沉的呼吸声。
都睡熟了。
庄凡叹口气,给观音接着写信,洋洋洒洒地写了几大张纸,满篇都在讲一件事,“好想你,你何时来?”
写到最后,庄凡低头,把贴身带着的荷包从领口拿出来,手指伸进去,摸出那颗尤带体温的琉璃心,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放在手心摩挲半晌,叹口气,又重新放回去。
想了想,到底还是在信得末尾写上“甚爱你”三个字,等到笔墨干了,这才整整齐齐地叠成方胜,放在信封中封好。
写完信,庄凡也没回大帐篷去睡,自己在小帐篷中,搂着观音那日盖得小被子,独自躺了一宿,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直到后半夜,才半梦半醒的睡着。
第二天一早,悟忧就跑到爹爹的帐篷里来,钻进庄凡的被窝告状:“师兄们和哥哥打架,我可乖,我都没和他们一块儿闹!”
庄凡笑得哈哈的,亲了小儿子的小胖脸一记,道:“我们悟忧可是个好宝宝,不跟他们胡混!”
又问:“昨天见着哥哥开心不开心?晚上睡得好不好?”
悟忧把嘴巴一噘,抱怨道:“哥哥特别烦!”
晚上不仅把他抱得紧紧地,还非要拉着他说悄悄话,也不知怎么起的心思,说是要把自己的名字也改了,又不知要改成什么好,嘀嘀咕咕地说了好久,最后他实在撑不住,先睡着了,梦里他哥还在那里悟来悟去悟个没完。
还不待庄凡问怎么了,只听得木吒在帐篷外面扯脖子喊:“哪吒,哪吒你跑哪里去啦?哪吒!快到哥哥这里来呀!”
悟忧懊恼地一捂耳朵,往庄凡怀里一钻,装死。
倒把庄凡笑得不行,他拍拍悟忧,道:“要不要再睡会儿?爹爹去做饭!”
悟忧想了想,还是吭哧吭哧爬起来,皱着小眉头哀怨地叹口气,认命地道:“算了,我出去吧,要不然,等会儿吃饭的时候,保准会被二哥念死!”
庄凡带着悟忧出了帐篷,见孩子们都起来了,正在洗漱,虽然都抱怨木吒太吵叫他们没睡好,但还是很有精神地在打闹,他就没太担心,随他们自己闹去。
早上木吒跟着唐僧师徒吃了饭,庄凡把信交给他,又问,“不知你菩提师叔给毛毛取个什么大名儿?”
木吒嘴里塞得都是包子,闻言唔哩唔噜地道:“取名这一环节,我倒是赶上了,小师弟如今叫个庄悟似,菩提师叔说,想叫小师弟彻悟人有相似,又有不同之意,以后能做个独一无二的自己。”
庄凡听了,点点头,在心里慨叹一声,每个小孩子长大的时候,在心底里都有一个英雄,有一个无所不能、十分厉害的偶像,他们也忍不住会去模仿、学习,但最终,孩子们终究要做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