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渊恶趣味发作, 一心想哄小宠物喊声“老师”,心里痒得要命——当然“先生”也行, 不带姓氏的那种。
纪凡简短道:“不。”
他还从来没有被他这么干脆地拒绝过呢, 傅明渊有点受伤:“为什么?”
纪凡手一松,海绵掉进了水槽泡沫里。他耳朵有点红:“……没有为什么!”
“你看, ”傅明渊指责, “你又凶起来了。”
纪凡无奈, 把洗干净的碗筷放到一边晾好,慢吞吞地说:“叫‘老师’, 可不就比你矮了一辈吗?”
“嗯?”傅明渊没听明白,“不好吗?”
“不好。”纪凡甩甩手,拎起书包往楼上走去,脸色还是莫名其妙地泛红,“总之, 我不想这样。”
傅明渊于是拿他没办法了——这家伙外柔内刚, 看起来温吞吞的, 实则有点一根筋,一旦认准了死理,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辈分——一问就脸红,再问, 恐怕就要闹脾气了。
这件事于是作罢。
纪凡站在门口, 摸索着按下墙边开关, 白色灯光立时从天花板倾泻下来。
房间封闭了一整天, 眼见到了四月, 快要入梅,泛着股若有若无的潮气。
走到桌旁,纪凡拔出插销,轻轻推开玻璃窗,将清新的晚风迎入室内。除了风,还有缠绵的雨珠。
雨快停了,遥远的天穹上,星星们一颗接一颗,再度露出了原貌。
多么令人沉醉的夜晚。纪凡心想,深吸了一口温暖湿润的空气。
他转身拉开柜门,动作一顿,犹豫道,“我……”
傅明渊挑眉:“怎么?改主意了?”
“不是,”纪凡捧着浴巾犯了愁,“那个,我想洗澡……”今天淋雨了,还骑了很远的路,身上粘腻不爽利,不赶紧冲个澡他觉得浑身难受。
傅明渊愣了一秒,才意识到对方正在纠结“一米线”的规定。
——距离这么短,他没法躲到洗手间外面,如果纪凡想洗澡,那他也必须跟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