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地说。“也好,彼此之间有个照应。既然你决定了,我这个当妈的理所当然要支持你。也没有想到你要走得这么苍促,我去给你整理行李。”
春娜挣脱了他的手,如同带着阴貔的天气走去他的房间。他没有阻止她,因为他知道她在假装坚强,她需要找一个没有人的角落调适,只好任她所为。路奥森的心也无比沉重,有一股从来都没有过的酸楚。使人想流泪,却不敢轻易流泪。使人想坚强,却又坚强不起来。使人渴望快乐、舒适,却是身心疲倦、痛苦不堪。
时间争分夺秒,一眨眼已是晚上八点。只剩下夜最后的一页,就像那个老大嫁商人妇的女人羞涩得犹抱琵琶半遮面。或许江枫渔火对愁眠,一切该平静的都平静了。沉睡着的村庄,却睁开一只审视的眼睛看穿着什么。或许彼此受伤的心灵仍然沉迷,只不过是换上另一种生活的面具罢了。
淡淡的桂花香随风而至,像勾魂一样的毒药,若令男人**的美女。路奥森总是想停下脚步,淡雅地闻一下这阵经风不散的清香。滚滚的炊烟,步向天际,化作一缕缕轻盈的烟圈。他内心深处仿佛是一个迷茫的空洞,这空洞似乎深不见底,最终使人越陷越深。或许这是一条通往成**的隧道,历经险阻,终究有一天会名利双收。路奥森他依依不舍地握住春娜的手说:“我上车了。”
他又企求地看着悄婆,又说:“悄婆,你文化高,比较理性。帮我照顾我妈,别让她用脚趾头思考,做事任意妄为,不顾后果。”
悄婆余怒未消,依旧板着脸,说:“好好照顾你自己!这里的一切你不用操心,记住一定要争气。倘若干得太受气就别死顶,就回来啊。”
“会的,保重!”
路奥森依依不舍地登上驾往城市的列车。春娜与悄婆那只粗糙的手在风中不停地摆来摆去。那手,不再是平常普通的手。它如一个巴掌打在路奥森的心上,时刻警醒着他涉足社会该如何为人处事。这车,他觉得如童话般梦幻,能使人从一个世界载向另一个世界。至于另一个世界是五彩缤纷还是糜烂昏暗,那就看当事人把握的那个度。
前路漫漫,路奥森不想考虑得太多。或许前路是迷茫黑暗的,但他不会理会的。因为他骨子里的痛与血液的恨不断蔓延的使他渴望成**,渴望超越大光明集团的董事长路承彦。即使他会付出沉重的代价,他也决然如此选择
路奥森望了望披金带银的广富,羡慕地问:“广富,你在哪所公司上班?”
广富措手不及,想着自己“做鸭”的身份,他不想破坏自己在路奥森心目中的形象,他决定避而不谈。
但在夜总会工作他迟早都会知道,广富便觉得没有必要隐藏,他假装随意地说:“迷城。”
“迷城,很好听的名字!你干什么职位?看你这副行头,想必有主任、经理以上吧。”
路奥森笑着说,对未来发出极大的幻想与憧憬。他万万想不到自己会陷入不可自拨的深渊,论为在夜里挣扎徘徊,期待希望的夜奴。广富想了想自身的情况,兜了一个圈槛尬地说:“干的都是一些体力活!没有办法啊,我没有知识只能凭男人的力气挣口饭吃。哎,你不要问长问短,怎么这么鸡妈妈的妈妈。”
“鸡妈妈的妈妈?”
“呀!”
路奥森的脸一下子红了,那张灼热的脸似乎在演唱“热情的沙漠“,他越想平静,脸却像牛那样固执而无法平静,依旧一红如故。
广富见了,想笑却不好意思笑,就像抑制呼之欲出的屁那样难受。他觉得路奥森是读书人就是读书人,脸皮薄如蝉翼。但在这个黑过墨汁的社会立足,脸如此之薄,金钱只会送他离开,直至千里之外。广富试图打破僵局,说:“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路奥森从来没有想过,他想见一步走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介意到你那里看看吧。”
广富心想:反正我带得你来就有能力隐瞒你我真正的职业,即使不能,我也会拉你下水一起游,演一场“鸭子戏水”。他虚伪地笑着说:“好啊,到这里来彼此也有一个照应。但不说我不提醒你,这个社会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混,要想成**,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路奥森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了,但他还是随口问了一下:“什么代价?”
广富意味深长地说:“比如因辛苦而导致身体的疲倦,甚至还有**乃至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