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闭嘴!”
王保保阻止了因为见到他激动得哭出来的家仆,对身边的一个御前侍卫摆摆手:“去牵马车。”
在装饰豪华舒适宽敞的六马大车里,家仆终于有机会说出他想说的话。
“老爷被下狱了,陛下的圣旨,三天前。”
那是王保保带着六个御前侍卫离开京城的两天后。
王保保心中充满了茫然,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察汗,皇帝从小长大的朋友,到底为什么会让皇帝如此生气。
有那么一瞬间,王保保觉得自己身处午夜的草原,黑暗中只有风吹过草叶的声音,和隐隐约约的野兽喘息声。
他身边隐藏着无数可能,但每一个可能都指向不祥的阴影。
“桥车。”
王保保归心似箭,他没心情多说一个字,尽管桥车风驰电掣,但这一天一夜中王保保依然度日如年。
当王保保在京城南门外走下桥车,一个宦官已经在等他了。
“我要见我父亲。”
那是个生面孔,王保保预想中最坏的事情正在一件件变成现实,他像是一头落进陷阱的野兽,开始展露出疯狂的攻击**。
“跟我来。”
宦官点点头,转身朝城门走去。
王保保愣了一下。
这比他想象中最好的可能都好,一切都变得难以琢磨起来,那就像是沉在水底的生铁突然浮起,清澈的湖水陷入了浑浊不清的泥沙翻涌。
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街道,路上没有行人,王保保觉得自己正走向另一个世界,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只是陌生得不真实的世界。
这一切在天牢中戛然而止。
察汗还是王保保熟悉的那个父亲。
但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有说。
从察汗看到王保保,直到王保保离开,两人只是长久地沉默着,一个字都没有说,就在这寂静中,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要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