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姐。” 墨白闭上酸涩的眼,唤着她的名字。 这丁香的身体,还没好利落。若是继续再在这寒夜里待着,一准儿会落下病根。 她深深地往肺里吸了口气,然后才说道,“徐大哥的事情,我听得很难过。” “妹妹说不出过于体恤的话,但是略懂些人世的哲理。” “你跟徐大哥的情谊,感天动地,相互扶持走过了许多年。”墨白咬着唇,“生死有命。活着的,要珍惜这份来之不易。” “……我想……” 最后墨白缓缓地睁开眼,月色打在两个人身上,“……徐大哥在天上,也不愿看你难过吧……” 古人最讲究妻为夫纲,丈夫待你好,是福;若是待你不好,是难。 后来民国废缠足,妇女同胞们,逐渐有了自己开口选择的自由权利。 直至现在,男女平等,不分尊卑。 墨白想,女子应当一扫过去的陈旧思维,学着自尊、自爱、自强、自立与自信。而其中后三者,最为重要。 古时丈夫是天,而今依照主|席的话,妇女也能顶上半边天。 “凉子。” 丁香毕竟年长那墨凉十几岁,人生的道理,岂非不明白? 她心里难过归难过,却也知道,以后的日子,哪怕一个人,也要好好过下去。 “我懂你的意思。” 虽然丁香没了丈夫,但是自己应当自强,而不是沉湎于过去,无法自拔。 如此想得通透后,丁香拉起墨白的手,起身时,腿有些酸楚。 两个人回去住宿的路上,晃晃悠悠地,相互间扶着彼此,唯恐摔着自己。 往后的日子,都会好起来的。 夜已经很深了。 顾维安还挑着煤油灯,认真地伏案写着报告。 警卫员小李透过窗外,看到后很心疼,他敲了敲顾维安的房门:“顾师长。整个军区大院,就您的房间,灯还亮着的。早点休息吧。” “不打紧。” 旁人不知道,但是小李清楚。顾师长要是忙起来的时候,时常连觉都不睡。 “今天按我当值,我就在外边守着你!” 这话刚落,顾维安才停下手里的笔杆子,抬起头,看小李倔着脸站在门外。 他起身,将身上的军大衣解下来,披在小李的身上,“外边天寒。我用不得你守着,早点回去吧。” “不!” 早在刚刚顾师长给自己披上军大衣的时候,小李的眼圈都红了。 “男子汉,还学人家姑娘落泪么?” 注意到小李红着的鼻子和眼睛,顾维安从怀里取出一块手帕,“擦一擦,把自己弄得利索了!身为子弟兵,哪能轻易就掉泪珠子!” “顾师长教导的对!” 小李接过手帕,用力地擤了下鼻子,然后手背抹干了感动的泪,“等我落了晚班,洗干净了这帕子,再来还你!” “你拿回去用着吧。” 顾维安回到房间,继续伏案,就明天召开的会议,标注了重要的几点。 等到全部整理完以后,天已经打了明。 小李虽然在外边站了一夜的岗,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醒一醒!” 顾维安拿着整理好的材料,拍了拍小李的肩膀。 “……顾师长……” 小李连忙挺起腰板,瞧着顾师长眼底的黑圈,“您一夜未睡?” “我跟着吴首长还有个会议要开。”顾维安并没有责怪小李的偷懒,“现在是白日了,快回到你的房间,好好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