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经历过死亡恐惧的人,才知道生命之可贵。
只有知道生命之可贵,才会更加努力的活下去,所以阿飞的剑为了保护自己的性命,保护风四娘的性命,会变得更快,跟稳。
风四娘没有多说话,只是轻轻的为阿飞揉捏着手臂,力道恰到好处。
今天,几乎是他一生中最长的一天,但这一天并不是白过的。
风四娘也同样如此,她从来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如此在乎一个人。
“好累。”阿飞轻声道:“我现在只想要好好饱餐一顿,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行。”风四娘点了点阿飞的额头,下一刻沉声道:“以后不要瞎逞能,你只说我若死了你不独活,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死了我又如何?”
“好。”阿飞认真的点头道:“我答应你。”
门是虚掩着的。
有人来过,是谁?
阿飞缓缓的推开门。
看到桌上摆着五盘菜:蟹粉鱼唇、八宝辣酱、清炒鳝糊、豆苗虾腰、一大盘醉转弯拼油爆虾是下酒的,一只砂锅狮子头是汤。
今天在厨房当值的,是位苏州大司务。
远远比昨天的风四娘的手艺要诱人的多。
可阿飞却没有一点儿食欲,因为他看到了对面坐着一个人。
这人身上裹着绷带,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他身边还跟着那一位穿着宫装的女主人。
这人是谁?
屋子里没有燃灯。
宫灯的光,从窗棂中照进来,使屋子里流动着一种散碎而朦胧的光影,他静静的坐在光影中,看来仿佛也变得很虚玄、很诡秘、很难以捉摸,几乎已不像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而像是个幽灵。
墙上,挂着幅画,画的是钟馗捉鬼图。他眼睛瞬也不瞬的盯在这幅画上,似已瞧得出神。
阿飞一走进来,心就沉了下去。他忽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就像是一匹狼,已嗅出了灾祸的气息,而且灾祸已来到眼前,纵想避免,也已太迟了。
“有女主人,自然就有男主人。”那人坐在椅子上轻声道,可阿飞并没有询问,他已经先回答了,似乎知道阿飞与风四娘的疑惑。
阿飞可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男主人,这些天也从来没有人提起过。
可阿飞看着此人浑身上下的绷带,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