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桀凌站在另一侧,面色也不是十分好,“母后,我们现下该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你自己怎没一点出息!凡事都要本宫来帮你谋划,你若有楚桀阳一半的能耐,本宫何至于如此费尽心思!” 听到她的话,楚桀凌面色又难看几分,双拳紧握。 又是这样!所有人都说他不如楚桀阳!而今连他的母亲都如此说!楚桀阳究竟有什么好?若不是有父皇偏宠,他能有今的权势? “母后只管数落儿臣,若母后能耐,怎在那秦雨死了二十年后还争不得父皇的欢心?若母后能争得父皇的恩宠,父皇又怎会一直偏楚桀阳?” 一句话戳到邹氏痛处,二十年过去,她连个死人都比不过! 桌上的东西被她抬手全然扫落,“滚!给本宫滚出去!”伴随着一阵碗碟茶盏碎裂在地的声响。 彼时邹氏面容扭曲,一副恨不得杀人的模样。 楚桀凌见邹氏因一句话反应如此之大,眼底闪过一丝后悔,却很快淹没,“儿臣告退。” 待他离开后,邹氏顺着滑坐在地上,“秦雨,你死都死了,作何还要如此魂不散!本宫没输给你!没输!” 樊筝从御书房出来,楚桀阳便迎上去。 “回东宫?” 若非她给他使眼色,他怕是要直接上前牵起她的手。要知道这里可是宫中,陛下的眼皮子底下。 “走吧。” 待两人走后,御书房中。 楚寒天坐在主位上,似叹息般问:“吴户,你觉得这樊峥可信与否?” 被他称作吴户的人正是内侍总管,此番听到他的问话,恭敬站在一侧,“老奴不敢妄加揣测。” 楚寒天看他一眼,“你不愿说也罢,莫说是你,便是朕都不确定他是否可信。说来都怨朕,若非朕当年无能,也不会放任邹家坐大,到得现在没了一个叶家还要处处受邹家的限。当年正值皇后丧期,朕为稳住邹家不得不新册立皇后,也不怪阳儿怨朕,便是朕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陛下万万不可如此说,太子下那时还年幼,您那般也是无奈之举。好在太子下而今已长大成人,有能耐有主见,您也能松口气。至于樊庄主,依老奴之见,当是与他祖父一般脾,不喜参与朝堂纷争。如此脾,将来便是不助太子下,当也不会助旁人。” “陛下不必如此事事忧心,太子下聪慧,樊庄主可信与否,下应是自有决断。” 楚寒天一叹,“也罢,朕也不能护他一辈子。” “纵是如此,邹家那边也不能大意,继续派人盯着。” “是。” 一辆马车正从商兀某处庄园出发。 在马车上坐着一人,面容虽是有少许苍白,却俊逸不减半分,一双狐狸眼微微眯着看向手中信笺。 正是从大燕国在商兀的庄园据点出来往大燕而去的燕浮沉,此番他手中拿着的正是他的谋士流萤留下的信笺。 待信笺看完,“流萤除却留下这封信笺,可还留有其他话?” 马车中除燕浮沉外,还有一侍从。侍从名夜一,是燕浮沉手底下夜煞的首领。 夜一恭敬应:“回王上,流萤谋士道是她此番除回山拜祭先师,还会去一趟君临。” 燕浮沉闻言,眉头微拧,“去君临?做何?” “具体的流萤谋士并未多说,只让属下转告王上,勿要挂心,她不会莽撞行事。” 燕浮沉不再多说,阖上眼靠着马车休憩。见此,夜一便拿着一方毯子盖在他膝盖上,这才退到一旁坐下。 实则便是不知,燕浮沉也大抵能猜到流萤此番去君临为何。此次这般好的机会都杀不得君凰,反而损失惨重,不仅失去几匹好马断送几个精心培养多年的下属,他还险些为此赔上命。 此次刺杀不成,往后怕再难寻到这样的机会。 前些子收到消息,万毒谷往君临摄政王府送去一千两黄金。虽则这对万毒谷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但在外界看来却有着另一层意思。 万毒谷素不与哪方势力深交,亦不会无故给谁送银钱。此事一出,万毒谷似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是以凡有几分能耐的皆可查到消息,如此就是说万毒谷或许真与君临摄政王府达成了某种协议。 君凰本就是个难对付的角色,如今再来一个月无痕。 想到此,燕浮沉的眉头又皱得深了几分。 他是怀疑流萤留在他边的用意,却不能否认她许多时候都是一心为他。 月无痕和君凰若在一处必是一大阻力,为今之计只有挑拨这两人的关系。流萤此去君临,目的怕就是在此。 “王上,可要属下着人去查探流萤谋士此去君临所为何事?” “不必。” 少顷,燕浮沉缓缓睁开眼,狐狸眼中闪过一抹算计,“若孤未记错,好似几前便收到君临帝的信函,道不便是君临摄政王的生辰。因着摄政王的生辰与倾城公主是同一,君临要大办,特往其他四国都送去邀请信函。” “回王上,确有其事。” “暂不回原野,转道君都。” 夜一微愣,而后迟疑,“可是王上,您的伤……” “无妨,不过小伤,尚有将近一月方到君临摄政王的生辰大宴,此去君都快马仅需十,我们也不必赶路,一路慢行,孤在途中多调息,待到君都伤应也好去大半。” “是。” 彼时,天启大将军府某处院落。 “什么?让我做侧妃?”赵菁菁已恢复得差不多,此番已着一华贵衣衫由婢女扶坐在内的右侧座上。 这番是刚坐下不久。 赵曾城和李氏坐在主位,赵邵霖坐在下首位左侧。 伴随着赵菁菁这道怒声,还有“碰”的一声茶盏重重往案桌上放的声响,赵菁菁面色难看至极。 “父亲,您可是在骗女儿?太子表哥怎会如此待我?” 不止她,其他人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尤其是李氏,“老爷,妾只有菁菁这一个女儿,如何能受这等委屈?侧妃,说得好听,实则就是个妾室。菁菁是大将军府的嫡长女,如何能与人做妾?” “老爷,您可要为我们女儿做主啊!陛下和皇后如此行事未免太过份了,怎么说您都是天启的大将军,除此还是国舅。在这天启,除却陛下便再无人的份能大过您去……” “闭嘴!” 赵曾城厉声一吼,李氏吓了好大一跳,“老爷,妾……” “这些话也是你能说得的?若叫有心人听去,再传到陛下耳朵里,你要让将军府背上个一家独大的罪名?”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即可,却不能这样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是妾失言,老爷息怒。可是老爷,菁菁的婚事岂能如此随便?便是太子侧妃,那也是妾啊!妾断断不同意女儿去给人做妾!” “父亲,女儿是要做太子妃的,如何能做侧妃?父亲您可得为女儿做主啊!”赵菁菁急得眼睛都红了,她深知,若非此事已有一半以上的可能确定,父亲断不会将一家人都召到一处专程说起。 侧妃?她努力这么多年要的可不是一个太子侧妃!她要做太子妃,将来做这天启的国母! “好了,此事暂未有明旨,是皇后私下与我提过一嘴,不过我观皇后的意思,当是陛下有此意。” 陛下的意思? 赵菁菁更是着急,哭诉着:“那……父亲,女儿现在该怎么办?女儿不想做侧妃……” “不想做侧妃?你看看你如今成什么样?你可曾见过古来有哪朝哪代的皇后是瘸子?好好的一盘棋被你毁成这样,你还有脸哭?你若安分守己,太子妃之位早晚是你囊中之物。倾城既已远嫁,你又再去招惹她作何?如今可好,平白惹得一腥!” “父亲,女儿错了,是女儿思虑不周。父亲,您帮女儿想想法子,让女儿做妾,女儿如何能甘心?” 一直沉默着的赵邵霖突然开口:“父亲,此事可有转圜的余地?” ------题外话------ 大家新年快乐~ 昨天大年初一,实在不想码字,断更了,抱歉~ 新年新气象,祝大家新的一年心想事成,体健康~ 你们,么么~ 二更三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