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城就在前面不远了。”
姌媿用着王姬才能用的仪驾,一路从遥远的鬼方到了朝歌城前。
“你去同大人说下,让他在进城之前稍作停留罢?”
看着眼前巍峨的城墙,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待进去之后自己又会成为另一个男人的东西,至少那个男人是这样认为的,听说他能征善战,智计过人,已经威胁到了东夷领土,他是鬼方最为需要堤防的敌人。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那位大人身骑骏马,英姿飒爽,驱着马匹一步一步向姌媿车架所在而来,俯身透过窗子问道。
姌媿惊讶的发现她有了一丝泪意,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之感跃上心头,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僵硬道:“也不是,就是想稍作缓冲。”
那位大人何等睿智?一下就看出姌媿的不对劲来,略作思考便下令全队扎营休憩。
姌媿暗自松了口气,轻抚胸口,按捺住了不安狂跳的心脏,不知道是不是人对自己的死亡之所有一定的预感呢?
对一个地方莫名的厌恶以及排斥的感觉,甚至连一片衣角也不愿轻易踏入,这个地方……她不想去……可是……不得不去……
姌媿重重地闭了闭眼,将自己埋进柔软的丝被之中,只有睡觉才能让她短暂的忘记掉眼前的一切。
“你醒了?”姌媿一睁眼,便看到在一旁亮着油灯看书简的那位大人。
天已经黑透,这夜月亮被隐在云絮织成的软绸下,看不见影子,外头一片漆黑,只勉强分得清远处泼了黑墨般的山峦和略带青色的天空。
姌媿抱着被子看着门外的夜空,心头沉沉犹如千斤,她睡不着,根本睡不着,一路颠簸的辛苦根本无法让她入眠,四周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混杂着一声高过一声的鼾声,都像是一击击重锤打在姌媿的心房。
她望着远处摇曳的树木,暗自神伤,没注意到一旁悄声无息接近的影子,当视线暗下来时,还吓了好大一跳。
“怎么了,睡不着?”
那位大人拢了拢衣襟,坐在她身旁的软垫上,他武功高强,可以潜入宫殿如无人之境,有心不让姌媿察觉,姌媿怎么可能会注意得到?
“恩……”姌媿将脸埋进被中,闷声回答。
“怎么了?不愿?害怕?兴奋?”他的猜测一个比一个离谱,逗得姌媿的那丝伤感都消失无踪。
“我只是……”
姌媿也不是很明白自己怎么了,这是注定的事,从她离开奎府就已经注定的事,她得到了十五年锦衣玉食、无灾无难的日子,这是她必须付出的代价,再公平不过,而且所去之地也是一国王宫,凭着她的本是自是不会过得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