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夜行衣被随便地扔在地上，地毯上马上被染上了血迹，几乎一下子就冲击到了费扬的眼底。
“没事儿，我不怕血，而且我也经常碰血。”
陆思明已经脱掉了夜行衣，露出一身线条流畅、刚劲有力的肌肉。
虽然才一个周不到，就已经像老夫老夫一样，赤-裸-裸地走来走去也不觉得羞羞了……
陆思明闻声，双手搭在费扬的肩膀上，很认真地看着费扬，“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费扬被陆思明这样扶住，只觉得全部注意力都被这个行走的荷尔蒙一般的男人带走了。
“你是救命，我是杀人。”陆思明的眼底有那么一瞬的失落，爱人是如此高尚的职业，而他……
“你杀的都是坏人，这并没有什么值得难过的。”费扬伸手，就是很想抹平陆思明紧蹙的眉心。
陆思明摇摇头，“也不都是坏人。”
“啊？”费扬有些震惊，陆思明不是善恶不分的人，别看他外表这么高冷，其实内心非常暖男。
陆思明深吸一口气，“夏战天是够恶，但这并不代表，他手下的人也都是恶的，战士只是想保家卫国，而我——”陆思明突然觉得头很痛，后退了一步，扶住桌子。
费扬赶紧扶他到床上坐下，陆思明缓了一会儿，状态好多了。
费扬试探着问道，“今晚发生了什么？”
陆思明摇摇头。
费扬不想放弃，“亲爱的，你说过，咱们之间没有秘密。”
陆思明双肘肘在膝盖上，手心盖住脸，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对费扬道，“每次杀了人，我都会觉得头特别痛，狂躁症也会加重。”
“大家都这样吗？”
陆思明摇摇头，“只有我，杀了人会加重狂躁症。”
“那你今晚杀了很多人吗？”费扬抚摸着陆思明的脊背，声音里安抚的意味更多。
陆思明点头，彻底对费扬敞开了心扉，“我已经救出了我爸妈，但是守卫被惊动了，很多人围住了我们，然后我——”
陆思明使劲揉了揉太阳穴，费扬赶紧替他放松着头部的穴位。
陆思明头轻松了一些之后，眼神悠远，像是在回忆极久的往事，很累的样子，直到闭上眼睛，才无力地对费扬道，“那时候，我六岁，哥哥打仗回来，被白布盖住，我兴冲冲跑过去，拉开白布的那一刻，哥哥浑身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