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温酒拉到了床上坐,没有久别重逢的热吻,而是单膝跪在地板上,英挺的身影纹丝不动,漆黑如深潭的眼眸却将她全身上下,都一寸寸地,反复地看着。
落地窗外的月光打在她身上,瘦了,皮肤还是很白,头发比两年前长。
徐卿寒的目光强烈又不掩饰,让温酒心口渐渐发热,重逢时的两分疏离感也随之散去,她无法自控地回忆起当年机场那一别,似乎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苏醒后,身边人依旧还是枕边人。
她和他都没说话,说不定说半个废字,惊扰了彼此间的独处。
时间静静的流淌而过,直到温酒展露笑颜,问他;“你在机场,是怎么哄骗女儿去徐家的?”
她声音比起当年,也多了一份柔质,可能是做了母亲的缘故,平时和家里小孩说话下意识的放轻声音,也有可能是这两年在外独自抵挡的压力,往日的娇气被时间沉淀了。
徐卿寒抬手,修长的手指还没触碰到女人的发丝,就顿了下来。
似乎把她当成了泡沫幻影,轻轻一碰,就会在眼前消失。
他深色的眸盯着温酒的笑容,嗓音在喉咙滚了几度,才溢出薄唇:“我跟小姑娘说,我知道她叫小豆芽,知道我是她爸爸,知道她爱吃糖果,我也知道她生日愿望是想拥有一个糖果城,如果今晚她不打扰爸爸妈妈相处,我会满足她。”
温酒怔怔然看着他说话,隔了好几秒,竟也不知说什么。
徐卿寒慢慢地,用手指轻轻触碰到她的脸颊,触感柔软,肌肤的温度过于清晰。
温酒很配合,待他的指腹摩擦到她眼角时,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眼红了。
男人专注的神情,让温酒心口发软,忍不住抬起白皙的手,抱住他的肩膀。
昂贵的西装外套带着徐卿寒专属的男性气息,还有一些烟草味,他就在眼前,再也不是出现在她无数个夜晚的梦中,温酒闭了闭眼睛,呢喃出声:“我妈妈去世了……”
徐卿寒手臂搂紧了她的肩膀,无声给予安慰。
就算他一字未说,温酒也能感受到沉默之下千言万语的情意。
当年她耿耿于怀徐卿寒不留余地的通知她出国安排,觉得他并不爱自己,就连旧情复燃时,连一个爱字都不轻易说出口。
可是,到底怎样才是爱呢?
温酒的心不是被他那一张离婚协议书触动,而是徐卿寒这样沉默的等待。
没有人天生就该爱你,她以前被自己父亲保护的太好了,直到现在终于成长,才明白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