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谢天宇坐在沙发上，脑中回想起今天回去路上遇到的一幕。 当时，他背着大包小包一路沿着小路回去。路上遇到不少人围观着什么，他好奇探头看了一眼。发现江边，有一行在跪拜在地上。谢天宇仔细算了算，大约有二十多人。这些人年纪大多在五十到七十这个阶段，其中还有两三个青壮年，有男有女。他们围成一个扇形状，很是虔诚的三跪九叩。 在他们前面摆着一个香案，上面摆满各种祭品，中间的香炉还插有两支一尺高大香和密密麻麻的普通香烛，燃烧的大香升起袅袅的青烟。在他们左右两边，各插着两面黄色大幡。 天空万里无云，湛蓝的天空明净如镜，碧波无痕的河面，两边是绵延的白堤，偶尔“吱吱喳喳”鸟叫声传来，河边随微风飘动的大幡，升起的青烟，跪着虔诚的人们，还有他们肃穆的表情，这一切如此的格格不入。 谢天宇仔细打量一番，这仪式不像是丧葬法事。 这时，那些人停止三跪九叩，纷纷从地上站起。一人上前，在香案边上的大盆上烧黄纸，一张张的黄纸被扔进大盆，其中偶尔还夹杂有朱砂画的黄符。熊熊的烈火，滚滚的浓烟，四周弥漫着强烈的香纸烟味。 就在那人烧着黄纸的时候，那些人中走出一位看起来德高望重的老头，那老头年约七十，满头白发，穿一身颇有年代气息的麻衣。他微微颤颤的来到香案前，先是朝着香案方向弯腰鞠了几个躬，接着慢慢跪在地上，俯身跪拜。 那老头跪拜完毕，刚挺直身板，在其后走出一个年约五十的汉子，那汉子径直走到边上黄幡下，抄起一面大锣，用力一敲，“铛”一声沉重的闷响，声音悠远。锣声响起，那白发老头用请神般的口音以某种怪异的音调高唱。他每唱完一句，那汉子便敲一次锣。 谢天宇虽然搞不懂他们这是什么仪式，但总算明白白发老头古怪唱词所说的意思——大体是乞求上天怜悯，收回天神降下的愤怒和惩罚。 白发老头跪唱完。他身后一众人又跪倒在地，边跪拜，边参差不齐的喊道：“吾等有罪，有逆于天神，致天神责罚，降罪天下，祸及众生……” 谢天宇看着下方那一群人，眉头微蹙。 下方，盆中黄纸早已烧完，突然大风吹来，盆中的灰烬被卷向半空，隐隐能看到轮廓的灰烬在半空翻转、碎裂，然后飘于各处。黄色大幡在风中狂舞，众人的喊声更加虔诚。 谢天宇临走前，从边上的驻足观望的人口中打听到这些人在这里折腾好几天。他们认为是社会的发展，导致众人对仙神的信仰减少，缺乏对上仙的虔诚。这次“自燃症”的发生不是意外，是上天降临下来的愤怒。他们希望通过这样的一种方式来降罪，乞求上苍的怜悯，重新投入诸神的怀抱，以求消灾消难，长命百岁。 谢天宇临走的时候还看到边上不少人对着那香案弯腰隔空参拜，这些都是相对岁数比较大的人。 思绪从回想中拉回。谢天宇长长的吐了口气，看着面前用一份药材和一份肉熬成的一大锅肉食，升起的雾气中散发着诱人的肉香，开始一天的修行。 谢天宇盘坐在地上，闭上眼，两手捏古怪的法诀，同时催动着体内的元力，默默运转功法。功法运转一周天后。 在他的感知中，空气中散布的元力又多了几分，而且空气中散发着的代表元力的光点又亮了些许。前一阵子，元力光点还是若隐若现，捕捉起来十分的费劲，现在的光点已经是稳定的散发着淡淡的微光，甚至还夹杂有色泽更为明亮的元力光点。 谢天宇控制着这些元力光点慢慢的融入身体。在元力融入身体的时候，身体传来一阵酥麻感，还伴随着阵阵清凉之意。元力光点进入身体，有一部分被身体所吸收，剩余一部分元力光点汇聚在丹田并融入丹田的元力中，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谢天宇盘坐十来分钟，身边周边的元力光点便几乎抽取一空，只剩聊聊无几的元力光点。 “哎！又是这样。”谢天宇颇有点遗憾的停下功法，脸露苦笑之色。 空气中的元力实在太少，每天打座修炼的时间十分有限。每修炼几分钟，便要等上好几个小时，周边的元力光点才能恢复。一天能修炼的次数也只是三次左右。这几天，空气中的元力光点稠密不少，回复的速度也远比之前快上不少，即使是这样，进步也有限。元力光点的大头给身体吸收点，能聚在丹田的还是少数。 谢天宇苦笑一声，看着桌上一大锅的肉食，又开始喂猪生涯，狼吞虎咽的吃掉三分一。如此大份量的肉食下肚，肚子却一点变化都没有。吃掉东西后，他擦了擦嘴，立即盘腿坐下，两手捏诀，很快便进入练功状态。在功法的抽取下，胃中的食物化作阵阵热力沿着运功线路走遍奇经百脉，然后化作融入丹田的元力之中。整个过程用了半小时。 炼化完毕，谢天宇面无表情的将剩下的两份中的一份吃掉，然后又开始修炼。如此反复，才将一份肉食的量转为元力，而这一份大补肉食得到的元力抵得上从空气中吸取的元气的半天的量。也就是说，一天用两次大补肉食修行，再加上平常的打坐，一天可以抵得上两天的正常修行。 谢天宇突然觉得有点心塞，两万块的药材，每天用两份的话，只能够支撑十五天，十五天就花两万块，两个月就八万，这还是没加上肉食之类所花的钱。如果加上买肉食和平时水电房租之列的花销，两个月差不多十万块，一年下来就是六十万。对于生活在底层的他来说，这一笔钱大的有点吓人。 这些钱对于土豪来说只是毛毛雨，换作是他，一年下来累死累活，还省吃俭用，一年能剩四万就不错了。 目前唯一值得安慰的便是——现在不像之前，每次修炼完都像饿死鬼投胎一样，要吃上很多东西才能垫的上身上的无底洞。随着修行一段时间后，食量慢慢恢复正常。如果不是运功刻意抽取其中的能量，每天的吃喝和没修行前差不多。 这也可能是目前唯一让谢天宇感到开心的好消息，毕竟不用准备大量的食物还可以维持修行，以后不会出现因为食物供应不上而中断修行这个问题。不过按照目前这个消耗，半个月之后，如果还不能实施之前的计划，得到大笔的药材，修行又得放慢。 “走一步算一步吧。” 谢天宇无奈的摇了摇头，准备开始隐身术的修炼。 与此同时，这个城市的某个地方。 城市的动乱，直接影响马戏团的收入。本来定好场地的表演，因为这场动乱，门票也没卖出几张。跑大老远来这里，本以为还能赚上一笔，没想到赔到姥姥家了，也真是晦气。最为晦气的是这里还流传有一种怪异的病毒，无药可救。诸多原因之下，马戏团的气氛有点压抑，大家早早就收拾东西，准备明天一大早就启程赶往下一个城市，希望能在下个城市将这笔亏损弥补回来，虽然这个奢望有点多余，但是多一点念想，生活总该有个盼头。 马戏团众人都各忙各的去，手脚麻利的早收拾好东西去外面转悠。 还没有完全拆下的马戏棚内，最中央位置放着一个大铁笼，一个大狮子慵懒的躺在笼中。边上不远处，今天负责饲养狮子的马戏团演员彭娟正在整理行李。 彭娟发现狮子的状态有点不对劲，走近前示意狮子安静下来。谁想狮子回头一声大吼，声若洪钟。彭娟被狮子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跌坐在地。她起身正要再度安抚狮子，抬头时候，发现后者正用猩红的眼睛盯着自己。 那狮子两眼猩红，如同宝石一般，散发着妖异的气息，一滴滴的唾液如同下雨般从其嘴边滴落。唾液滴落的地方，顿时化作一点点的焦黑，伴随着还有焦味传来。 “啊”彭娟惊恐的失声大叫，瞬间汗水、泪水齐出。残存的勇气让她浑身颤抖的努力往马戏棚外边逃去。哪怕她害怕的浑身用不少力气，两条腿抖的厉害。 狮子一声大吼后，如同充气般膨胀一圈，同时身上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骨头声。两个呼吸之后，其身上的肌肉更加的明显，如同岩石般坚硬，看起来更加的妖异，如同地狱深渊爬出来的恶兽一般。而围困着狮子的笼子也被其胀大的身躯撑破，那些粗大的铁柱弯曲的面目前非的散落在地上。 狮子摆脱铁笼的束缚，轻轻一个纵跃变追上彭娟，接着前爪一拍，后者变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弹飞出去，落在地上化作血肉模糊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