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严？ 霍斌几乎已经忘了这是什么东西。 他每天要去公司站在停车场受尽冷眼，下了班还要去外面找些零工，这样才能勉强支撑父母住院的费用。 曾几何时他有过卖肾的想法。 活着，很容易。 生活，很艰难。 “生活”二字就像是一座山，压弯了他笔直的脊梁。 “尊严？”霍斌笑了笑，面容忽然狰狞，侧目看向唐天，“没错！人活着，如果没有尊严，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话落，霍斌眼中再也没有怯懦与茫然，随手在桌上拿起两个酒瓶推开包间大门走了出去。 嘣！ 没有开口，霍斌手中的一个酒瓶直接砸在了高晨脑袋上！ 就是这个王八蛋，刚才借着他的软弱去给唐天难堪，现在又站在赵万山的后面眼睁睁看着赵万山扣下柳清寒！ 柳清寒俏脸泛白，一只手连忙挡住怀里乐乐的眼睛。 玻璃渣碎了一地，霍斌却没停下。 啪！ 另一只酒瓶砸在赵万山身后的一个保镖脑袋上！ 哪怕这保镖身体素质强大，依旧被敲了个七荤八素，脑袋见了红。 倒地两人，高晨在地上捂着脑袋哭嚎，保镖则是昏了过去。 霍斌步伐不停，上前一步，两只手上破损的酒瓶朝另外两位保镖捅了上去！ 他没有了茫然，也没有了顾虑，他现在只想找回自己的尊严！ 他的人生是失败的，但他至少有机会，用他失败的人生去换柳清寒的未来。 赵万山等人已经反应过来，转过身，看着满脸煞气的霍斌，赵万山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其中一位保镖愣了愣，刹那功夫就被酒瓶捅进小腹。 另一位保镖反应很快，一只手擒住刺向自己的酒瓶，一脚揣在了霍斌胸口！ 咔嚓！ 肋骨断裂！ 霍斌怎么可能挡得住专业保镖的攻击，何况出手的这位保镖赵万山极其看重，实力超群。 嘣！ 霍斌身子倒飞，砸在了一旁的走廊墙壁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赵万山身后那些同学，已经呆在原地。 这个人是霍斌？ 这个疯子是霍斌？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了眼前的一切，谁都无法把这个疯子和刚才那个怯懦的人联想到一起。 胸口的疼痛让霍斌脸色惨白，但他眼中的凶光却未曾减少，起身再次朝着那保镖冲了上去，另一只手上带血的酒瓶刺了上去。 “哼！” 保镖冷哼一声，目中寒光闪烁不断，一击鞭腿将霍斌扫飞，又断了他三根肋骨。 “王八蛋！”赵万山脸色很不好看。 昨天在聂家的老宅子里吃了鳖，今天又听说了王家被灭门的消息，他本是打算到这个地方来放松一下的。 方才在看到柳清寒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来了兴趣，盘算着睡上一觉昨天的惊恐就能抛诸脑后，却不曾想有个疯子出来搅局！ 换做往常，那也没什么，可昨天从聂家老宅子出来之后他就成了一只惊弓之鸟，王大壮全家死绝了！ 霍斌真的吓到他了！ ktv这边的反应也算是迅速，柳清寒被挡住的时候经理让服务生别过来，可看到赵万山的人受了伤，立刻就亲自小跑着过来了。 “赵董，这是怎么了？哪个不开眼的惹您不高兴了？”经理一脸赔笑。 赵万山这种身份的人哪怕很少来ktv，可一次消费的金额也抵得上普通人消费个几十次的。 “你特么还有脸问老子怎么了？！”赵万山肺都要气炸了，直接一巴掌抽到经理的脸上！ 啪！ 经理的牙被赵万山给抽飞了几颗，一阵酿跄，却还是赔笑着在赵万山面前低头哈腰。 “赵董别生气，今天这小子扫了您的雅兴，我肯定不会让他好过！您就直说几天要这小子怎么死吧！” 赵万山却是不去理会，扫了一眼身边仅剩的那位保镖，“打电话！叫刀子过来！老子今天要杀他全家！这里的人一个都别想走！全部给老子赶到里面去！” 最初那位被霍斌打昏过去的保镖已经醒了，两位保镖配合，加上这的经理明显是站在赵万山那边，方才去敬酒的所有人都被赶回了唐天所在的包间。 霍斌不知道断了多少根肋骨，这会儿只能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呼吸也渐渐微弱。 他的伤很重，但他却真的像是一个疯子一般的笑了。 爽！ 真他娘的爽！ 所有人被赶回包间，霍斌如同一条死狗一般被丢到了包间。 包间大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赵万山的声音传来。 “你们特么的都给老子识相点！惹毛了老子，连你们一起杀！” 啪！ 包间大门关闭，众人看着倒在沙发上脑袋还流着血的高晨，脸色惨白。 “赵董刚才……是说叫刀子过来？刀哥？！” “什么？！他要叫刀哥过来？！” 原本还能故作镇定的人，此时已经无法再镇定下去。 刀哥，那是京都道上响当当的人物！不知道多少人因为惹到了他家破人亡！ “霍斌！你要死自己去死！为什么要拉上我们垫背！” “这个疯子！他就是个疯子！” 哪怕是怒吼和咆哮的声音，都透着绝望。 刀哥到了，他们稍有不慎，甚至刀哥看他们哪个不顺眼，都是有可能直接杀了他们的！ 哪怕是他们今天安然无恙，霍斌把赵万山吓成那样，他们日后还有可能去赵万山的公司任职？ 一些胆子小的女人已经开始哭泣，男人们也是手足无措。 赵万山，刀哥，这两人便是高晨都不敢去招惹，何况是他们？ “你们是真的不要脸了么？”柳清寒被气笑了。 刚才她被拦下来，赵万山摆明了不怀好意，这群人在一旁看着也就罢了，霍斌帮忙他们还觉得是霍斌的错？ “脸？脸能让我们活着么？！脸能让刀哥放了我们么？！要是能，老子不要脸又怎么样？！”一个大男人叫着，吼着吼着哭出了声来。 乐乐回到包间一直没说话，此时也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劲，蹑手蹑脚爬到唐天怀里。 “爸爸，这些叔叔阿姨怎么了呀？他们哭什么呀？”乐乐眨着大眼睛小声问道。 唐天一笑，摸着乐乐的小脑袋，“没什么，眼泪是弱者的证明，所以他们哭了。” 话落，包间里所有人色变。 唐天没有去理会他们，而是起身走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霍斌身边，“后悔么？” “不……咳咳！不后悔，很爽！”霍斌咧嘴，露出两排牙齿。 “既然你不后悔，那我也该兑现我的承诺了。”唐天也笑了。 说着，唐天看向包间大门。 “赵万山，你有三秒钟时间滚进来给我兄弟跪下道歉，三秒过后，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你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