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结束,厉北辰就离开了蓝天清水湾。 回到华都首府,目光落在空荡而冷清的沙发上,厉北辰的身体莫名地僵了一下。 秒针踩在耳边,滴答滴答,一下一下地走动。 像是有什么东西抽走了周身的空气,英挺不凡的俊脸泛起一丝苍白,凉薄的唇抿成一条线。 这么久了,那个女人,竟然连一通电话都没打过来。 他以为,在她知道被禁足的时候,会愤恨地拨电话过来。 因为照她的脾性,一定会毫无忌讳,劈天盖地的斥骂一顿,直到她觉得心里舒爽些。 却偏偏,没有。 他的手机,一直都没响过。 该死! 他是有自虐倾向吗? 竟然对她的电话,抱有一丝期待? 疯了,真的是疯了! 脱下那件几十万定制的西装外套,焦躁地甩在沙发上。 伸手,松了松领带。 长腿交叠,气质傲然地斜靠在沙发上,倨傲地转了转寓意滔天权势的腕表,利眸阴鸷而又危险地敛了敛,晚上八点半。 今夜,似乎会很漫长? 他痛恨这种孑然伶俜的感觉,因为一旦静下来,心里就会没由来地空荡,像是被人剜走了什么,却又不知道那是什么。国外的二十多年,每一夜,他都被这种空旷到可怕甚至蚀骨的痛苦折磨。 他不能让自己有空余的时间被那份孤独侵蚀,所以,总是将自己的行程安排的很满,忙到再也挤不出一分一秒。最后,累到不停的用黑咖啡的苦涩,麻痹自己。 久而久之,他就真的再也入不了眠。 最后,无数个清醒到可怕的夜晚,只能用安眠药入睡,却一次又一次地在梦里,被无尽的黑暗湮没。 孑然孤零的他,国外的二十几年,一直都是一个人,也只有他一个人。 他甚至不能让自己的身体出丝毫的差错,一旦病了,没有人知道,他会倒在哪里。不,应该说是没有人会关心。他,从生下来的那刻,就注定了自生自灭。 呵,还真是讽刺啊。 起身,拿起扔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矜贵而又兀傲地穿上。 “程元,将明天的应酬提到今夜。” *......* 厉北辰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客户应酬总是最熬人的,离开的时候他已经不太清醒,是司机送他的。 黯淡的灯光下,一张俊脸苍白着,酒气从鼻息里散发出来,胃里翻江倒海。 他蹙眉,凉薄的唇可怕地紧抿,走过去扶住床沿,将自己安心地放倒,却猛然听见一声糯糯的痛吟,自己仿佛压住了什么东西,身下软得不可思议。 厉北辰蹙眉,俯身,撑起一只胳膊冷声道:“谁?” 怀里的人儿正睡地迷迷糊糊,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在她纤弱的身上,疼得慌。 她揉着肩膀,朦胧睡意在那一瞬间的压力后,骤然清醒了过来。 闻着那浓烈的酒气,还有缭绕的烟草味,男人浑厚的荷尔蒙! 完全是不受控制的,心脏剧烈地跃动,砰砰砰。 在偌大却寂静的总统套房内,显地那么犀利而突兀。 莫名地,酡红晕染上脸颊。 不想被他发觉,雨轩故意扯着嘶哑的嗓子颤声喊道:“厉北辰,你压着我了!” 厉北辰颀长伟岸的身形,轻不可见地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