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知县想劝说大家不要现在取钱。
可是躲在蔡知县身后的朱老太爷和朱华章心里都明白,蔡知县的这番动员是没有用的。
他们若能拿出一百万两现银,自然可以堵了悠悠之口,说什么朱家钱庄是个空壳子,骗子之类的谣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可问题是他们拿不出!
既然拿不出,只凭几句话就想让这些人相信朱家钱庄,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果真,蔡知县的劝说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不过大家都给知县老爷留着面子,没有再度骂起来,只是执着的道:“我们家银子还有急用呢,钱庄是朱家开的,你们家大业大的,随便拔一根头发来都够我们小老百姓吃一年的,朱家这么有钱,就让他们拿钱出来啊!”
“就是,少跟我们说这个问题是钱庄的管事的问题,与朱家本宅没关系。一笔写不出两个朱字,难道你们这会子就不是一家子了?”
有人带头,人群中抱怨再此起彼伏。
蔡知县耐着性子劝说,然而群情激动之时,他说什么话都不起作用。只好吩咐身边之人,“好生围住了,不允许这群人硬闯朱家。”
蔡知县还盘算着,富阳发生这么大的事,府台大人恐怕已经知晓。少不得要问他办差不利的罪,还不如趁着别人告状之前,他自己将来龙去脉与府台大人交代清楚。
若要压制民众的暴动,真正的官兵可比皂隶们来的有震慑力的多。
蔡知县回头交代了一番,师爷又提出几点建议,便立即着手去办。
看到面色讪讪的朱老太爷和朱华章,蔡知县眉头皱的死紧,碍于从前的交情以及朱家从来不会少的各种孝敬,蔡知县才没有将难听的话说出口,只压低声音道:“你们家到底怎么回事?一百万两白银难道拿不出来?这会子就别看是谁闯祸谁顶缸了,都这个节骨眼儿了,一个不好就要闹出民乱来,你们就不怕灭门?”
声音压得更低,蔡知县的话刀子似的往朱老太爷和朱华章的心里扎:“你们可想想前朝的那个事,暴民闯进将军府,全家里可都每一个活命的。”
朱华章汗如雨下,嗫嚅道:“不,不会吧……”
“不会?到时若真如此,你们可不要怪本县不顾从前的情面了。闹出这么大扰乱朝纲的事,难道还想躲过惩治?”
朱老太爷见蔡知县如此,立即拱手,承诺道:“您放心,不会让麻烦继续下去的,我立即去预备银子。手里的现银的确不够,可以朱家的能力,想想办法还是有的。”
一听朱老太爷做了承诺,蔡知县面色才稍好一些。
蔡知县与师爷离开之前,吩咐杨捕头安排皂隶都在朱家周围看顾起来。
“一则你们要留心,别让人闯进朱家闹出更大事来,这会子还指望能将事压下去。二则,也注意别让朱家人随意进出。万一他们跑了,将烂摊子一丢,一把万两白银谁也拿不出,闹的民变了可就不是你我项上人头的事了。”
杨捕头自然明白其中利害,连连点头道:“大令放心,卑职一定尽全力。”
朱老太爷与朱华章终于敢回府了。一进门,就看到了朱彦凤。
三人面面相觑,朱彦凤强基础个笑,“祖父。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