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们这么大张旗鼓地带自己来，难道不是为了罗斯付的事而问罪吗？
同时他对李乘风的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充满了警惕。
只是让他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是，对方此刻看着他，的目光清亮，有着赞赏，还有一丝鼓励。
高维心中一震，暗道声厉害，想必李乘风看他，比他看对方更加通透。
竟然似乎完全看透了自己刚才心境上的每一丝变化。
他难道是要从自己的道心入手，来瞬间摧垮自己的意志？
高维就斟酌着，缓缓地道：“也只能说道在脚下吧，道阻且长啊……”
李乘风看着自己毫无瑕疵的手，微笑道：
“道阻且长……是对的，但说了等于没说。如果你说的‘道在脚下’的意思，是道，乃至大道就是该被踩在脚下，就是该被超越、超脱，那么你才有资格和我论道，也才有资格听听我的道……”
高维心中如同触电，浑身剧震。
道就该被踩在脚下，该被超越，超脱。
那么他所练的功法呢，乃至这个世界的天网呢？
别人说这话，他可能会觉得是吹牛逼，但李乘风此刻说出来，竟然令他深信不疑。
他的双目大亮，似乎看到了一个从所未有的世界。
实在想不到，这平生到此为止最重要的领悟，竟然是在这里，是在这个本该是敌对的人谈话时产生的。
高维就喃喃地道：“是啊，道难道不该是踩在脚下，难道让它骑在头上吗？它不该是最终的唯一的指引，而应该是一个过程……”
当然，这个世界的许多修士之所以敢对道、大道高谈阔论，就是因为这里其实不存在类似玄幻世界的天道，而是完全被天网取代。
而天网似乎一直奉行着某种程度的言论、意识自由，反而创造着相对宽松的条件，地让修士们的意识，如百花齐放一般地争鸣着，也轻易不干涉修士们的独立意识，所以大家谈起来也没有太多超出本身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