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舒舒服服地先躺了上去, 随意拍拍边上的空位, 冲似乎还扭捏着的吕布勾勾手指:“来。”
“喏!”
吕布当下从善如流,一腾而上,直叫结实的榻都跟着剧震一下。
燕清嘴角一抽, 不得不为这榻担心了一下:“……悠着点。”
吕布深吸口气:“唔。”
燕清察觉出他好像有些紧张, 正要顺势调戏几句,就听帐外隐隐约约传来一阵交谈声,紧接着是离得越来越近的脚步。
都这个点了, 还能有谁?
燕清尚在分辩, 吕布已沉声道:“曹孟德。”
“孟德?”
燕清一愣, 只有坐起身来, 去摸索刚褪下不久的外袍。
吕布一扫之前的忐忑, 直在心里将没事儿来搅和的曹操骂得狗血淋头,面色依然沉毅, 用火折子将灯重新点上, 就自动自觉地帮燕清披衣整发了。
果不其然,亲兵报来求见的, 正是曹操。
“请他进来罢。”
除一袭长发仍然披散着外,仪容已恢复规整得体的燕清坐在席边, 而吕布默然正坐在他侧后,上身微微前躬, 俨然蓄势待发的保护姿态。
当曹操一边告罪,一边掀帘匆匆而入时,显然没预见到在沙场上所向披靡的吕布也会在这里, 这对比鲜明的一柔一刚,叫他不由怔了一怔,直到被吕布凉凉瞪了一眼,才回神行礼道:“方得急报,不得不扰了司空清眠,还请恕罪。”
燕清摇了摇头,笑道:“既是急报,何言‘扰’字?孟德且坐下罢。”
“多谢司空。”
曹操小舒了口气,自若地落了座,再向燕清身后那存在感十足的吕大将军也点头致意。
燕清他微露犹疑,便道:“奉先为我心腹,孟德但说无妨。”
曹操微微点头,沉吟片刻后,开门见山道:“现董贼胁迫朝廷,谋害先帝,擅立新皇,正是恶贯满盈。”
燕清似笑非笑地打断了他:“这些众人皆知,不必赘叙,能劳动孟德深夜来此,此事定然不下哦。”
曹操不由失笑,神色间显然放松不少,从怀里取出一明黄布帛,递予燕清:“恐怕不止是操一人,其他诸侯定也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