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天潢贵胄如仙人一般,品尝美酒,乐戏美人,下界百姓,却过着十八层地狱一般的生活。 同生为人,何故云泥于斯?! 段樾即使想得明白,可人小力微,仅她一人,也做不了什么。 需要每个人都清醒,方能大道之行,天下为公。 段樾坐在马上,稳速前行,李温则徒步而走,还为她拉着缰绳。 好几百里地,是他陪着段樾跑过来的。 连段樾都没想到,他看起来瘦瘦的,耐力竟然这么好。 “李温,你平时是怎么训练的?”段樾向他问道。 “嗯?”李温闻声抬头。 “你这一路,光守着我了,都没怎么休息,还跑这么久,脸上也不见疲色,身体很棒嘛!”段樾由衷夸赞道。 “回将军,我每日睡两个时辰就足够了,很多年,一直如此,也习惯了。”李温说道。 这是什么坏习惯?! 段樾刚想说说他,后面的士兵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向她说道:“将军,又有两个人晕倒了。” 为何用“又”字? 因为,在此之前已经晕倒几个了。 段樾本来打算着,坚持到邺城再好好休息,便让其他士兵抬着那些昏迷的,继续赶路。 可前一个刚昏倒没两刻钟,这又昏倒了两个,如今看来,天黑之前是没办法进城了。 段樾行军素来谨慎,因着不熟悉周边路况地形,每到一处地方,她都会派不少人四处查探,每次休息,也都要在空旷无遮挡物的地方,防止有人埋伏。 再加上,他们所带的人马颇多,又从野路行走,普通盗贼是不敢招惹他们的,这一遭,也算是安然。 不过,自进入闽江一带,士兵们便开始不适应了。空气潮湿温热,瘴气萦绕,白天与夜里温差极大。 不过半日,就将他们折腾去了半条命。 这还是身强体壮的士兵,若换作平常人进入此处,怕是早就一病不起,见阎王去了。 段樾从马上下来,把她的这些兵好好看了看。其中,有多大数的人,还是精神抖擞的,剩下的少数,就有点萎靡不振,像是中暑似得,连肩膀都耷拉着。 赶到邺城,还需要两个时辰,刚好天黑。万一,中途出现一丁点差错,怕是会更加麻烦。 段樾思索再三,决定在此安营扎寨,先让军医为他们诊治。又吩咐其他人,严阵以待,势必打起十二分精神,以防袭击。 “你们几个,快马加鞭去邺城给刁兴送信,就说我明日到达,让他派些人马过来支援,再带些草药。”段樾点了六人,朝他们下令道。 刁兴是如今的邺城城主,常年镇守邺城。 “是,将军。”六人领命而去。 因着闽江水患,定有不少伤者,所以,此次带了不少军医,还有两个太医。 他们的医术不差,段樾其实并不是太担心,可是,她不能不安抚将士,以免军心动荡,横生枝节。 她将两个军医叫到帐中,向他们询问情况,“是何病症?何时可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