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在乘风楼观过一次星后,李长暮便命人将楼顶拆了,把乘风楼改建成了乘风台,这还是她在乘风台建好后第一次上来。
离开萧府之后,她也没理会李长夜的明示暗示,而是住回了江陵王府。
这个时辰,会上来找她的,也只有李长暮。
脚步声近时,她转头看了一眼,竹青色的儒衫在夜色中略嫌黯淡,将他整个人都融在了背景里,没有任何突兀的地方。
李长暮看到她,身形微微一顿,随即扬唇笑道:“又在找月眠?”
钟迟迟点了点头,道:“可惜星象模糊,看不出什么。”
今夜的天色不是很好,云层如纱,飘来飘去,遮得星象模糊,但她看不出来却不只是云层的缘故,事实上,进入四月之后,她就再也看不出任何动静了。
李长暮走到她身旁,也跟着抬头看了看,随口问道:“怎么一时又去萧府,一时又回来了?你最近在忙什么?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钟迟迟沉默了片刻,正要开口,却被他抢先道:“你若不想告诉我可以不说,不必为难着拿话搪塞。”
钟迟迟笑了笑,道:“这些事跟你没什么关系!”
他轻轻一叹:“跟你有关系的,怎么会跟我没关系?”
钟迟迟轻笑一声,手臂晃了一下,从他身上拉下一件东西,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笑道:“青竹香,很适合你啊!”她晃了晃手里的香囊,嘻嘻一笑,“你以前不佩香囊的,绣香囊的小娘子跟你什么关系呢?”
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脸色,只见他垂下眸光,伸出手,不轻不重地夺回了香囊,淡淡道:“没什么关系。”
钟迟迟笑了笑,转头望向星空。
李长暮也随着她抬起头,轻声道:“我记得上个月的时候,你说过找到月眠的踪迹了。”
“是啊!”钟迟迟道,“现在又找不到了!”
她轻叹一声,道:“我现在在长安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出了长安也没什么要紧事,一时不知道去哪儿,索性哪儿都不去了——”转头看了他一眼,“你不会嫌我叨扰太久吧?”
他失笑道:“怎么会?我恨不得你一辈子留下来,再也不走了。”
钟迟迟笑着摇了摇头:“我大概再留一个月,有没有月眠的消息都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