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奈何一起回来的正是耿星儿,因受了点伤,在萧怀璧的劝说下已经回去休息了。
钟迟迟也瞥了萧怀璧一眼。
送走耿星儿后,他就坐在边上静静听着,偶有蹙眉,却看不出在想什么。
“你先跟我几天,过两天得空了,我找宇文断审审你!”钟迟迟转头对奈何道。
奈何跳了起来:“你不是说崔文姬没事就跟我一笔勾销吗?”
钟迟迟睨着他道:“你刚刚不是说崔文姬受伤了?”
奈何噎了一下,指着她,气得话都说不利索:“受伤……那、那么点小伤——”
“对你来说是小伤,对她一个弱女子来说就未必了!”钟迟迟说着,又看了萧怀璧一眼。
萧怀璧微微颔首,道:“既然崔十一娘和崔九郎都受了伤,纳征礼势必要延期,否则不吉。”
钟迟迟扯了扯嘴角,道:“受了伤不说,还要错过下聘的吉日,这也能算没事?”
奈何当然不服,气鼓鼓地说:“我说了没见过买家!你还想怎么审!”
钟迟迟笑道:“审问这种事要在行的人来,你放心,宇文断不是酷吏,他问什么你答就是了,能不能审出来不在你!”
……
虽然钟迟迟动手时都会尽量不让自己沾到血,但今天杀了几十人,身上难免有些血腥气。
沐浴洗净后,钟迟迟坐在窗前擦拭着湿发。
这时,夜已经有些深了,思敬堂乃至整个萧府都是安静的,但外面街道上还能听见一些动静。
毕竟皇帝陛下是那种“朕不安生,你们谁都别想安生”的人,今晚可有的热闹了……
隔窗望出去,只觉满庭清辉,对面东厢没有点灯,大约奈何早早睡下了。
然后正屋方向还能听到一些细微的动静。
钟迟迟随手推开窗,便见正房东屋的窗仍旧向外支起,窗下烛火摇曳,纸上沙沙,执笔的手五指修长秀美,镀了一层月辉,皎皎动人。
推窗的动静打断了他书写的动作,停笔抬头,抬眸看她,眸光微微一动,温声道:“纳征礼延期之事,萧氏与崔氏都需要上奏御前,言明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