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上面的那些人,他甚至不曾经历过“当年”,甚至连故事的主角是谁都不清楚。
可是那有怎么样呢?
清楚的人少吗,不是一样不明白吗?!
他固然有一种,想要说些什么的冲动……并非是因为赤井秀一真的很特别,也并非是因为他真的触动了自己。
仅仅……仅仅是因为,他已经压抑了太久了。
就像一叶漂泊在海面上的扁舟,往日的点点滴滴,每一次触碰到的“回忆”,都是小舟上的一块石头。
时至今日,小舟几乎不堪重负。
如果说赤井秀一提到的,绿子的笔记,是又一块石头。那么他之后的话,他的声音,他的眼神,则是最后一根稻草。
小舟飘飘荡荡,摇摇晃晃,最终沉没于海面。
琴酒也仿佛经历了溺水一般的窒息。
他忽然有一种想要说些什么的冲动,不必是真相,不必是绿子,甚至不必是所有相关的事物。
仅仅是说些什么——哪怕是此刻的心情也好。
——告诉一个,跟一切陈年往事,一切恩怨情仇,都无关的人。
——告诉一个,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的,局外人。
赤井秀一什么都不知道。
那么也许,跟他说的时候,也不会承担什么吧?
然而他终究没有说。
琴酒始终是琴酒。
只是到底,那个忽然之间变得让赤井秀一都觉得压抑的青年,缓缓开口,带着一种连他本人都分不清的情绪开口:
“你什么都不知道。”他陈述着,缓缓道:“凭什么这么说?”
顿了顿,琴酒闭上了眼睛,似乎忍耐着什么。再睁开时,他像是似乎终于抑制不住自己尖锐的刺,冷厉的看着对面的人,目光沉沉,既像山间暮色,又似林中鹰隼。
他以一种咏叹般的语调,嘲讽般的口吻,看似轻蔑不屑的态度:“少自作主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