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琴酒也知道,虽然她在自己面前插科打诨,一副无所谓随你做主的样子;但在别人面前,却一直很可靠。
他清楚白鸟的实力。
琴酒信任她——不仅仅是信任她这个人,也是信任她的实力。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十几岁的任务与二十岁的任务不可同日而语,“有天赋的成员”和“新晋干部中最出色的人”接到的任务同样天差地别。
难度如此,血腥程度同样如此。
她以为她能接受,毕竟她已经承受了那么久。
但真正去做时,她发现,这到底已经超越了她的忍耐限度。
二十岁的少女挣扎在罪恶感与求生欲当中,不得解脱。
有时候,她会很羡慕琴酒,琴酒从来不纠结这些东西——这些在他眼里“无用”的东西。
白鸟隐隐觉得这样不对……但是她说不出原因。
更何况,这样的确能活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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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她仿佛身处深沉的海洋,在波浪中起起伏伏,每每想要放弃一了百了,却仍旧挣扎着;每每想要好好活着,却又看不到海岸。
又好像身处于泥泞的沼泽,看不到光亮,深深的无望与恐惧充斥内心,只能看着自己慢慢往下沉。
不管是呼救与尖叫,谁都听不见。
血腥气、泥泞、潮湿、腐烂……面上若无其事,内里其实已经腐朽了,她甚至能闻到自己身上令人作呕的味道。
就像一朵开在污水里的莲花,再怎么清丽漂亮,也抵不过根上的溃烂。
这种时候,清醒总是比沉沦来的痛苦的。
因为当你沉沦的时候,你就与罪恶融为一体,不会感觉的到身边的污浊不堪。
而如果你是清醒的,你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陷阱去,痛苦挣扎,却又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有时候白鸟会想,也许不那么清醒就好了,也许抛弃自己的心就好了。
可是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