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好像总可以撑起所有的一切,总是习惯站在人前,为其他人遮风挡雨,沉默寡言不知辩解,性如百炼钢,你越是强硬他便越是坚韧,偏要碰一个你死我活。
他们活着好像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他们为了史书典籍上那个虚无缥缈的“苍生”,为了文人墨客口中那个食人血肉的“天下”。
他们活的伟大。
凉竹七曾觉得,如果一个人不干预到自己的生活,无论他如何活着都是与自己无关的。
他卖身也好,他谄媚也罢,他贪财也妙,他惜命也佳,都只是活着的手段,但现在她觉得,泠崖这么活着不好。
太累。
她是个懒人,随心所欲惯了,懒得去听世人强行安在他身上的那些个虚名,而且她也不需要一棵树,这世上没有比扶桑更大的树,也不会有比鲲鹏更大的鸟。
曾几何时,她卧于鲲鹏,手握承影,受万人跪拜,最喜听身边人弹一曲《东皇》——吉日兮辰良,呵,吉日兮辰良。
“你为何名竹七?”
没有理会凉竹七的荤话,泠崖环住她的脖颈,微微支起身子抬头去看她,却见她轻笑一声,无奈的开口道,
“因为我是第七个孩子啊!”
……
“那大哥难道就叫凉竹一吗?”
试探着开口,泠崖想了解她更多的事情,却不知如何问她,见凉竹七低头笑着看着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放软了身子乖乖躺在她怀里,装作闭目休息。
只是咬着舌尖,小心地在心中警告自己,他是她的药,没有必要过问这么多,自己暂时对她还是有用的,她不会抛下自己的,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