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傻牛扬了扬手,傻牛走在了前面,我让强顺跟在傻牛后面,自己留在了最后。
这道山岭,不算陡,但是因为植被过于茂密,走起来异常艰难,就像走在稠密的芦苇荡里似的,所幸这还是冬天,要是在夏天,恐怕根本就走不动。
也不知道爬上去多远,不知不觉的,天色居然变了,原本阴晴不定的天空,这时候变的阴沉昏暗,时间是下午,却好像到了傍晚时分。
又往上爬了一段,天色更暗了,不过,没有一丝风,空气干冷干冷的,我抬头朝天上看看,心说,这不会又要下雪了吧,连忙冲上面的傻牛喊了一声:“傻牛哥,还有多远呢?”
傻牛停下脚步,抬手朝我们右手上方指了指,“上粘,上粘……”
“还在上面呀?”强顺气喘吁吁叫道:“在低下看着也不高,咋走了这么久,还没到顶呢?”
听强顺这么说,我朝身边周围看看,这才发现,上下左右都是高茂的野草,加上天黑,可视范围只有几米远,感觉我们就像被困在了一座植物牢笼里面一样,说不出的压抑。
我冲他们俩喊了一声,“先停下歇会儿吧。”
三个人停了下来,强顺凑到我跟前,跟我要了根烟,两个人一起坐进了草窝里,傻牛过来坐到了我们俩对面。
我一边抽烟,一边打量傻牛,忍不住问道:“傻牛哥,其实我也挺好奇的,你到底是咋知道你师父在这座山上的呢?”
傻牛看向我,嘿嘿嘿一个傻笑,“有、有人告诉我捏。”
傻牛这话,叫我跟强顺都是一愣,强顺狐疑地问道:“谁告诉你的?”
傻牛傻乎乎地摇了摇头,“不让说,说了会害死气气。”
强顺随即扭头瞥了我一眼,我连忙说道:“你别看我,我也啥都不知道,跟我没关系。”
强顺扭头又问傻牛:“傻牛哥,告诉你的那个人长啥样儿呀?”
傻牛眨巴了两下眼睛,“不、不知道,就、就告诉我捏,告诉我……”傻牛似乎不知道该咋表达了,抬手指了指他自己的耳朵。
我当即明白了,对强顺说道:“你别再问了,这是有人在傻牛哥耳朵边上说的,他应该也看不见那个人。”
强顺又看向我,说道:“会不会是你太爷呀,去年冬天,你太爷不是还上过傻牛哥的身么。”
我舔了舔嘴唇,“希望是吧。”
强顺连忙说道:“那你能不能跟你太爷说说,让他帮你把铜牌破了,咱就能早点儿回家咧。”
“你想的真美!”我狠狠抽了口烟说道:“那边的人,一般不能管这边事儿,要不然,我太爷给我们家里弄几麻袋子钱,我们家里人还用得着再种地干活吗?”
强顺一听顿时不吭声儿了。
三个人休息了一阵,接着又往上爬,说也奇怪,在山下看着岭一点儿都不高,这时候爬起来却高的好像没有尽头似的。
又不知道爬了多久,岭上的坡度缓和了很多,好像已经爬到顶了,但是身边枯黄的植物更加稠密高大,走起来越发艰难。我忍不住又问前面的傻牛,“傻牛哥,还没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