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淝河市监狱
出示证件,询问,审查,签字……经过冗长的程序后,我和李传宝在会议室见到了正在服刑的候义兰。
此时的候义兰早已不复当年的潇洒,虽然面相还是当年的面相,但是神情状态怎么都像瞬间苍老了一二十年以上。
号服、手铐、脚镣……就像是一道鲜明的分界线,将候义兰的人生彻底划成两半。
“生活还习惯吧?”我随口问道。
“报告管教,我生活得很好……”候义兰下意识地答完之后,看了一眼只有我们三个人的会议室,自我解嘲地笑起来:“哎,习惯了,习惯了……”
候义兰努力而小心翼翼地试图将自己放轻松些,最终却端正地坐在半边椅子上。
坐下后半天,候义兰方才长叹口气,哭着脸,摇着头说:“我怎么可能好呢!怎么可能好呢!”
“你知道吗?现在我每天要串五千个灯泡!你看看我手上的血泡……”
“如果完不成任务,我就被舍长收拾,搞不好不仅挨打,还没有饭吃,但我这个年纪,我怎么可能串五千个灯泡?”
“每天都吃不好……哎,每顿饭两个菜一个汤,一个菜是纯粹的素菜,一个是勉强能看到点油荤的炒菜。至于汤,和刷锅水有什么区别?”
“哎,有时候,我巴不得早点死了才好!可是人贱啊,就算是死,也是要勇气的!”候义兰絮絮叨叨地抱怨着监狱的生活。
听着候义兰的诉苦,一旁的李传宝揶揄道:“不是有小卖部吗?自己不是能加餐吗?你不是号称资产上亿吗?怎么没钱了?买不起吃的了?”
李传宝不说还好,一说这话,候义兰一下子眼睛红了,恨不得拿头抢地。
“哎……有钱,我有钱!我钱多的很!我家人给我的监狱充值卡上充了二十万块钱,但……但有钱花不掉啊!”
“不管我怎么卑躬屈膝地讨好,不管我怎么努力地改造,这里的管教总说我态度不好,他们每个月只给我两百块钱的使用额度……两百块啊!”候义兰悲呼。
“你想想,每个月我要买牙膏、肥皂、洗衣粉,我还要孝敬我们宿舍的老大们一些香烟。监狱小卖部的东西本来就贵的要命,你说两百块我够花吗?”候义兰唉声叹气地说。
候义兰说得凄惨无比,李传宝却是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