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莞吃了一惊,从马上跳了下来:“你马上带我去见李军使。”
李铭还正在口述他的信函时,帐篷的门帘就被挑了起来,石莞简直是惊慌失措的闯了进来:“李军使,我记得就是在半个时辰之前,是由我亲自向您传达了一项命令,要求您的人马向西移动,去接应步兵营过河。”
“是的,我记得很清楚。”
“而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他们已经抵达河边,可是您的人却都在睡大觉。”
李铭两只胳膊抱在胸前,趴在几案上,眼睛直直的看着石莞:“没错,这也是我亲自下达的命令,他们要为马上到来的战斗好好休息。”
“没有什么马上就要到来的战斗,,您应该知道,现在冯达的步兵营没有面对太多的危险,您的骑兵是要预防不测,而不一定要参与战斗。”
“不是掩护步兵营的战斗,我们决定不走了,就在这里和敌人干到底。”
石莞吓坏了,他结结巴巴的又问了一遍,而李铭重复的内容没有丝毫变化。弄明白李铭的意思之后,石莞吓得语无伦次,说这样抗命是要遭到严惩的。
“我不是正在写给高郎君的申请吗,我们已经有了新的方案,马上就要呈报给高郎军,您可以先回去,把这件事告诉郎君。”
“我的老天爷呀,是我疯了还是李军使疯了?”石莞走出营帐的时候嘟嘟囔囔的,然而整个营地还是十分安静,大部分士兵都在呼呼大睡,这段时间他们可累坏了。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潘正骑着马赶到了这片营地,这次李铭已经写好了几行字,但还是苦恼于讲不清自己的道理。
“高郎君去柳充国残余兵力的营地了,他刚刚委任张惠接手这支队伍。所以说现在你还有一次机会跟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把骑兵留在这里?”
李铭下令让所有的侍从和书手都出去,把要写的信揉成一团扔在地上:“潘统制,我认为现在我军已经到了反击的时机了。”
潘正坐直了身:“李军使,首先我要承认,在我还是割草打杂的普通贴军时,你就已经是老于行伍的骑兵了。对于军队的一般性事务,你早就铭刻在心,要比我清楚得多。但是现在我们面对的是铁木真的八千骑兵以及上万的仆从军,您说现在是反击的时候,那么就要找到点根据出来,不然的话,我不能用脑袋为你担保。”
“根据当然是有的,那就是我们的骑兵想要战斗,只要他们的士气不垮,骑兵就有能力在任何战场形态下发动进攻,而在撤退和掩护的过程中会损害这种宝贵的士气。”李铭也严肃的坐起身子:“我的骑兵们渴望战斗,可是将领们还在把他们往后拉,为什么让骑兵在不断的掩护中防守某一块地方,做无谓的牺牲,来掩护其余部队后撤,完全忽视了骑兵的特殊进攻方式。”
“然后呢,你到底有什么把握去战胜铁木真?”
“我们不追求那种虚无缥缈的把握,应该在目前对我们还有利的形势下发动进攻作战,而不是由于惊慌失措和意气消沉继续无意义的损耗部队,必须马上转入反攻。”
在帐篷外面的人都心惊胆战,李铭和潘正咆哮着向对方投掷霹雳和闪电,但是最后声音又变得微弱起来。
“在必死之局中,也许只有出乎常理才有唯一的得胜机会,就当我被你说服了。”潘正轻轻地说:“准备马匹,咱们一块去见高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