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真,真的……”
何志也只是问了三遍,用一种八十岁老太太的那种神秘莫测的语气,而这小姑娘从一开始的斩钉截铁到后来的犹犹豫豫,最后不得不承认:“我要做像喻侠那样的江湖女侠。”
何志也忍不住微笑:“喻侠在江南如此出名吗?”
“那是当然,她在常州杀了两个狗官。”
“哦,这事她跟我说过,确实是在江南杀了不少恶人。小姑娘,北方可是很危险的,赶紧回常州吧。”何志也轻轻摩挲额头,已经完全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听了有关喻侠的某些传奇之后,居然头脑发热,从家里跑了出来,真以为自己成了江湖人物了。
但是这小姑娘却没有动静,有些犹疑的问何志也:“你认识喻侠?”
“认识。”何志也的脸色有些阴沉:“把你的真实名姓告诉我吧,如果我能见到喻侠的话,会和她提起此事的。”
然而刚才还急切的小姑娘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不能说,不能说。”
何志也不甚明白,而在此时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孔元政似乎琢磨出了什么,附耳对何志也说:“何先生,容我猜测一下,这小姑娘想必生于官宦人家,父母对她骄纵一些,所以才跑了出来,而且我猜,她父母名声恐怕不大干净,不是贪官,就是昏官。”
何志也点点头,觉得这个判断还算有道理,既然如此无需强求,即刻又将喻侠带回战俘营,过几日与杨妙真交割的时候即可奉还。
高俊在沂水县休整数日之后,杨妙真主动撤出包围,他得以率军与潘正会合,两人相见分外开心,细数这几日作战的得失,也都不胜慨叹,大家都对红袄军的破枪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战俘中也有人习练此术,据说这是直刀的用法,然而,高家军虽然掌握了破枪术的办法,但是却很难对枪术进行改进来应对这种办法。
“看样子能挽救我军长枪兵的还是杨妙真本人啊,如果杨家枪法果真可以制衡破枪术的话,高家军就又有希望了。”高俊如此说。
过了几日,孙邦佐带着人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并且带来一个不大好的消息:丘处机婉拒了前来鲁南的邀请,表示净心修道不问世事。
“一请就来,他就不是长春真人丘处机了。”高俊倒是丝毫不在意这一点,他知道,丘处机还在观望形势。
当年王重阳创立全真道,并且收下北七真作为弟子,到如今已经近三十年,全真教已经成为名满天下的道教大宗,在中国北方极为盛行,但同样也面临着路线危机。马钰、谭处端、郝大通等人已经先后去世,据说王处一现在文登也已经病重,全真教的未来全寄托在丘处机身上,不由得他不慎重。
问起孙邦佐在胶东的见闻,后者倒是有些感慨,眼下郝仪的红袄军闹得还很厉害,登州一带原本也是胶东人烟稠密之处,可现如今却是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匪过如篦,官过如梳,人民流离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