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俊率领军兵站到城墙上,准备最后再和敌人进行困兽一搏。
人们粗糙的脸上看不出悲喜。
契丹人靠近了。
一旦城破,无人能够幸存,少年军们也要求上城作战。
高俊心中百感交集,看着孩子们说不出话来,这才是一群十一二岁的孩子,却因为自己那愚蠢的骄傲而陷入了死地。
“不要上去了,稍后我会打开水门,你们踏着冰面往运河那边跑,现在结冰不够厚,黑鞑不敢纵马来追,我们会在城墙上用弓箭掩护你们,运气好的话,也许你们有的人能逃脱生路。”
“我们不走!”李骁奇泪流满面:“我跟高指挥一起。”
“听我的话,快走!”高俊努力抑制感情:“黑鞑马上就要进攻了,连军令都不听了吗?”
少年军兵们围了上来,眼睛里面都噙着热泪。
“指挥,”一个瘦弱的男孩说:“我四岁就化了双亲,自此就在流浪,别人扔的东西,哪怕是馊的也抢来吃,自从跟了指挥,指挥给我们衣穿,给我们饭吃,教我们读书习字,从来不把我们当野种看。指挥视我们如子弟,我们也都视指挥如父亲,此时子女怎么敢抛弃父亲呢。”
“父亲!”少年军兵齐齐跪了下来。
高俊拉着几名少年的手,不知说什么好。
火焰越烧越高,全体军兵在城墙上,奋力发出箭矢和礌石,军兵们一座座的拆掉望楼和箭楼,把砖瓦和木石掷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契丹大营那边似乎传来一阵嘈杂,蒙军纷纷向北望去,眼神里都是不可思议。
高俊急匆匆转到北墙,顿时瞪圆了眼睛。
一支船队,正在向南驶来。
“那是什么旗帜?”高俊看不太清楚,潘正站在他身旁仔细辨认了一下:“指挥,那是冀州殷家的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