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道:“只是传授文信君一些保全的法门。”
陈平听了却是哈哈大笑:“子房莫非是要刘辟非弃武从文,效仿关中的萧何吗?”
张良见陈平猜出自己的想法,倒也不以为意,还问道:“你认为如何呢?”
陈平道:“在户牖乡有一家人养了一头牛,他明明是饿着了,可是牧童却按着那牛的脖子,让牛去饮水,子房觉得那牛会低头饮水吗?”
张良问道:“那你有何策,可以护得文信君一家周全?”
“包括刘辟非吗?”
“自是包括他。”
陈平听了,直接利落干脆地回答道:“无策。”
张良气道:“陈平啊,陈平,枉你有奇谋,难道却没有一条可以全人性命的吗?”
陈平却不理张良的抱怨:“子房可还记得公子无忌吗?他窃符救赵,最终目的是保护自己的母国魏国,可是得胜之后,却不得不逃往赵国。魏王可是他的亲哥哥啊。”
陈平继而感慨道:“权利,任何美好的东西,一旦沾染上了权利,都必须用最冷血黑暗的思维来推断,否则我们会因为太过天真,而做出错误的判断。”
张良问道:“你是说刘辟非放弃逐鹿天下,是太过天真了吗?”
陈平喟叹道:“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解释吗?这位燕王,虽然用兵入神,可是比咱们的那位大将军还要天真许多呢。”
……
十月,刘交回到了关中栎阳,刘家一大家子都住在栎阳城中。
刘交一家单独住一个府院。他这次回来,心事重重,准备赶紧写信派人去通知刘辟非,没有如往常一般去拜见太公。
李氏见刘交回来了,十分高兴,笑道:“我听说你见到辟非了,他怎么样了?身体可还好吗?胖了还是瘦了?虞家丫头的死讯是不是真的……”
面对妻子一连串的问题,刘交笑道:“你快去为我准备些吃食来,我一一回答你。”
李氏连忙让厨子为刘交准备了白羹来,刘交看着稀稀的一晚白羹,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若不将事情讲清楚了,李氏是不会有心思为自己准备吃食的。
刘交当下将刘辟非的近况说了一遍,说得口干舌燥,一晚白羹就在说着的时候,渐渐下肚了。如此,一倒也没有了饿意,刘交在旁边说着,李氏在一旁听着。
确定虞小株的死,对刘辟非打击很大之后,李氏长长叹息了一声:“多好的姑娘啊,可惜了。那位箬公主呢?她现在在刘辟非身边吗?”
当母亲的,虽然一边嘴上怜惜别人家的女儿,可是儿子的终身大事,却是始终放在第一位的。便是李氏也不能免俗。
刘交扬眉道:“小株之死,与那位大秦妖女脱不了干系,辟非岂能罢休,而且,辟非这孩子一时冲动,竟是人家全族给斩了。”如此,也算是断绝了与箬公主的一切可能。
刘交道:“辟非这孩子心思深沉,他有什么苦也不会和我们说。可那晚三哥赚他饮酒,他却哭的很是伤心。可见,虞姑娘对他很重要。你要不要前往蓟县,探望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