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辟非与韩信在南皮城墙之上畅聊许久,回到住处已经是深夜,当晚各自安歇下来。
翌日中午。韩信已经准备辞行回到齐国,整军备武。刚出城门,与刘邦的车马相遇了,此时刘辟非正送韩信出城门,刘邦、刘辟非、韩信三人就在南皮城门口相遇了,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三王相会,但身份终究有别。
刘邦是汉王,刘辟非是刘邦的侄儿,当初为了应付龙且大军,不得不向汉王称臣,与齐国一般,算是汉王的附属国。
但与龙且部的大胜,也让刘辟非重新有了自立的资本。毕竟,楚军将汉军打的屁滚尿流,燕军把楚军打得屁滚尿流,燕军显然比汉军要强啊。
这时,刘交从马车之上缓缓下来,朝刘辟非道:“辟非,还不拜见你的季父?”
刘辟非当下以家人礼向刘邦行礼,韩信见刘辟非屈服,他毕竟还算是汉王的臣子,当初与蒯通说的话,也是真心实意,当下以臣子的身份向刘邦行礼。
刘邦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得知韩信已经准备回齐国,刘邦强力挽留:“如今三王相会,是难得的盛事,大将军且留下,明日再走不迟。”
旁边的卢绾笑道:“汉王一直期盼燕齐两国和睦,特意带来了齐国澧酒两坛,庆贺两国诛灭龙且的功劳,大将军虽然在齐国,但军务繁忙,恐怕也无时间品尝这齐国澧酒吧?”
刘交道:“如今龙且军已灭,下一步便是攻灭楚国,不知道大将军与辟非对于下一步可有什么看法?不如回去一同畅谈。”
刘辟非道:“既然有酒,且有要事商谈,齐王便再留一日吧。”
韩信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宴会之上,刘邦却很少提及政事,对于这一点,韩信倒是习以为常了,刘邦身边并没有带张良与陈平,只有卢绾一人,却并不长与谋略,因此,这一宴与其说是讨论政事,不如说是看刘邦如何吹捧燕齐的功劳。
刘邦不仅自己饮酒,还亲自为韩信与刘辟非倒酒,韩信本不能饮,奈何酒水香气四溢,端的是上好的佳酿,韩信不自觉多饮了几杯,不久便倒在桌案之上,呼呼睡去了。
刘辟非对于刘邦亲自倒来的酒,从不推辞,刘交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但刘辟非却是越喝越有兴致,一边喝还一边起了诗兴,什么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什么五花马,千金裘,胡而将出换美酒,与尓同销万古愁。一句接着一句,最后竟发狂抽出宝剑,斩断桌案。
刘辟非忽然拔出宝剑,登时让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刘交更是吓出了冷汗。
“辟非,快将剑放下来,莫要伤到了人。”
刘辟非踞坐在桌案之上,拿剑的方法像是三岁的孩童握着木剑一般,劈着满地的狼藉,向刘交哭诉道:“父亲,孩儿苦啊!且看这郎朗乾坤,皆无善类,孩儿虽欲提三尺剑,荡清寰宇,奈何前方黑黢黢,孩儿如今,已经不知身处何方……”
刘交趁着刘辟非哭诉的劲儿,连忙去夺刘辟非手中的剑,刘辟非被人夺剑,神情一厉,便要挥剑斩人。
刘邦急道:“辟非,你莫非要弑父吗?”
刘辟非的酒醉被这一句话唤醒,将剑交给了刘交,摇摇晃晃回卧室安歇了。
卢绾却趁刘辟非耍酒疯的时候,将他身上的虎符印绶取了,刘邦也从韩信的身上再次拿走了虎符印绶,命令卢绾去调齐国的军队,自己与刘交去调燕国的军队。
刘邦与刘交来到燕军营,向众将传示虎符,见虎符如见君主,但秦仲等人,却都是懒洋洋的,秦仲道:“燕王便在南皮县中,军队若真有调动,燕王至少也会下达诏令,可汉王只有虎符,没有诏令,恕我等不能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