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子前方那片影影绰绰的便是夜晚的农庄。穷困之地的人们总是日落而息早早入睡,省下些灯油钱。只能借着点月光才能看清楚整个村子的轮廓来。那零落的座座小院落,看不出你家我家,只搭建了一些简陋的围墙栅栏。其实那里的人并不在意这些。早已经贫穷的很了,哪里还有值得牵挂的值钱东西呢。
生活稍好一些的人家,也不过就是在院落里搭个牢靠些的鸡舍,养一两只能下蛋的鸡。比起防人,更需要防的是被饿极了的黄鼠狼。院子里稍有些动静,鸡主人就起床查看鸡舍是否被钻了孔子。除此之外,整个村子真真是宁静安祥的了。
看上去确实没有可担心之处。
神秘人立于高木古树之端,遥望远处,将这些尽收眼底。又想到刚才收到回召密令。
“你不想见他们吗?”
那声音轻飘飘地,落在阿凉的耳朵里却分量颇重。
“你是不敢见他们吧。”
的确如此。阿凉知道自己这点心思被那人看得透透的,也就不辩驳什么。
“难道你就这么一直躲着他们,永不相见?”
这或许是好办法,最简便的处理方法。也是最决绝无情的不负责任,只有小人和懦夫才会选择的。阿凉自觉自己原本就不是君子,但被神秘人如此说,心中总归还是有些不服气。自己又不敢出言否认自己的确有此打算。
“怎么不说话了?”神秘人难得都是自己在讲,而一贯多嘴的阿凉却是一语不言。
“哎,就算你说的都对吧。”
阿凉有些不耐烦,懊恼自己那点儿心思都被神秘人捅破,于是破罐子破摔,索『性』都承认下来。
“反正我就是懦弱无能又胆小怕事。我不敢见他们,不敢提绿桃,事情被我搞砸了。我有负所托。”
阿凉已经把自己一贬再贬,换来的是神秘人一声冷哼。
“有悔心却无悔意。”
这算什么意思?阿凉有点不明白了。是说自己只会做表面功夫吗?要他拿出行动来?他要怎样拿出行动来呢?
“我已经习惯被别人看扁了,你也不用怎样的讥讽我。要是能做个好人做个有用之人,谁又会想像我这样呢。”
“有用之人谁都能做,只看心不挑人。”
神秘人随口一句,却是让阿凉眼亮了起来。
难道这个神秘人是在提点他吗?